手机里是片刻的安静,两个人同时选择了不知道说什么。
严依华有一些萎靡,他点了一支烟,靠在苍穹顶一扇玻璃门下,心情复杂地看着天空。
由于是午夜,苍穹顶只是开着灯,但周围没有什么人,甚是安静,只偶尔有从听筒里传来电视剧的声音。他吐了一个烟圈,语气有些低沉地说:“我以为你生气了,不敢给你打电话。但其实....”
他语塞,实在说不下去了,又停了一下。
刘陵的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她“嗯”了一声,问:“但其实什么?”
严依华想了想说:“没什么。”
刘陵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但其实你很怕这是我给你的报复?怕我当年选择的结局,最后会变成你的。所以你不敢承认,也不敢往那个方面想。固执的认为我们这次和当年不一样。”她停了一下说,“是这个意思吗?”
窗外突然不知道谁放了一声鞭炮,那声音突然爆炸一般的响起,严依华突然像受了刺激一般,全身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没有拿稳,还好他稳稳的握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自嘲地笑笑:“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我拿捏你?”刘陵无奈地反问道:“你讲不讲理?”
严依华赶紧说:“我怎么不讲理了,说好了我追你,我可一直是身体力行。”
“哦。”刘陵有些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你对我迟迟没有回应,感觉到了不耐烦。”
说的太过直白,让严依华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刘陵继续说,“怎么不说话了?觉得我说的太直白了是吗?”
“没有,”严依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刘陵说,“我大概知道了。”她想了想又说:“最近真的太忙了,是我的问题。”
气氛突然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看来是我的问题。”严依华突然说,“你在怪我。”
刘陵的电视声音小了很多,应该是她调小了音量。她似乎有些着急,总想解释一些什么。“我怎么会怪你...”她说。
严依华似乎捕捉到了她的这一丝局促,他想要的就是她这一丝局促。他觉得这是一个时机,自己应该再努力加一把火。于是,他又说:“你就是在怪我,你怪我没有像当时你对我一样,拥有更多的耐心。你想考验我,实验我,总想看看我是不是真心的。”他轻笑了一下:“你说的很对,我现在也觉得我自己很差劲。”
他停了一下,想给刘陵反应的机会,他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刘陵却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地说:“干嘛这么说自己。”
严依华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这已经是一个事实了。”他对刘陵说:“就只差我自己承不承认而已。我过去只是不想去承认,但是事实就是那样。还不如我自己承认。”他深吸一口烟,“承认自己无能、懦弱、没有能力、差劲,”他笑了一下,“原来都是【连锁】的,只需要承认一个开头,后面这些,你想不承认都不行。”
刘陵叹了口气,严依华又说:“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再做什么,还能怎么样了。而我能做的,就是一直摸索着前行,不管前路是陷阱、是悬崖、是河....”
刘陵突然说:“你们还在雪雾山庄吗?”
他停住了,欲笑未笑:“在,”他说,“还有三天。”
刘陵又说:“天天都是集体活动吗?
“不是。”严依华说:“我最近都不怎么参加。”
“为什么?”刘陵问。
“懒得动,”严依华说:“也没什么心思。而且领导也不在,就随意一点。”
“你也不搞搞同事关系。”刘陵说。
“嗯,尽量在能力范围内吧,”严依华有些疲惫地说:“最近真的应付不起了。”
电视里隐隐约约传来片尾曲的声音。虽然声音已经小很多了,可严依华还是听见了。
严依华说:“我感觉最近老了,好像转眼间就过了十年。”
刘陵打趣道:“转眼间老了十岁是吗?”
他点点头,但是想到刘陵看不见,苦笑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好了。”刘陵突然说,“明天你们活动多吗?这么晚了还不睡?”
“明天有一个网球比赛,应该全天都在雪雾的运动会场那边。”严依华说。
“你不上场吗?”刘陵问。
“不去。”严依华说:“没什么心情。”
刘陵没有说话。
“那我挂了。”严依华说。
“嗯。”刘陵说。
第二天一大早,严依华和他的同事们一起由雪雾的度假山庄走到运动会场。
A药和国科在这里有一场网球友谊赛。
上午是男女混双的比赛,下午是个人赛。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