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海容今天很反常，这还不到五点，天刚蒙蒙亮，秦渐就看到她从床上爬起来。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很早，便眯上眼继续睡了过去。直到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贝海容早已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么一大早该不会去了跑步吧？渐渐走出阳台，往运动场的方向看去。阳光正照在运动场上，并没有贝海容的身影。
车钥匙也在桌上，秦渐又看了看手机，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但不告而别，并不像贝海容的习惯。
心里有些担忧的他。拨通了贝海容的电话。
“我在我的宿舍里。”听筒里传来这样一句话，秦渐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怎么了？床太小了，睡得不舒服了吧。”
“M痛。”
“什……什么痛？”秦渐听得不太明白，又重新问了一遍。
“M痛。”贝海容的声音似乎很无力，秦渐也很想帮帮她，可他着实搞不明白她嘴里说的那个“M痛”到底是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搜索引擎。
等到终于搞明白来龙去脉，秦渐一个电话打到了小明那里。
“大佬啊，今天星期六啊，这么早杀人啊？”抗议的声音带着起床气，听起来很暴躁。
“你海容姐姐生理期不舒服，你那里有没有红糖？”
就为了这点事，小明叹了口气，“红糖水这么麻烦的东西我怎么会有，止痛药就有，你要不要啊？布洛芬，一颗见效。”
止痛药，秦渐在自己的药箱里翻了翻，也是有两盒的：“不用了，我有，谢谢。你睡吧。”
“哦，那你自己上来送药哈，我睡了。”
小明的话提醒了秦渐，这女生宿舍，对于他来说是个禁区。
“我不能上去啊。”
“规矩是死的，你是活的啊，你们两个交流感情我才不做电灯胆。”
去就去吧。秦渐煮了几个鸡蛋，温了一盒牛奶，秦渐提着装备齐全的袋子往楼上走去，敲开了贝海容的门。
“先吃早饭，然后这里有止痛药。”秦渐还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热水袋，刚刚灌满了开水，摸起来有些烫手。
贝海容看着秦渐这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排，不由得笑了，猜他肯定是从网上搜了很多止痛的花招，不过，他愿意做这些，已经比很多什么都不愿意做只劝人多喝热水的人好太多了。
“笑什么。”秦渐认真地问。
“今天三十几度，你拿个热水袋来……”贝海容笑得弯了腰，“又不是冬天，你哪里翻出来的热水袋。”
真的是关心则乱，秦渐也意识到了这个热水袋的不合时宜：“我就放在抽屉里的……我的腿血液循环不好，偶尔要敷一敷。”
“没事哦，我这么大个人，m痛是常有的事情，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就是怕弄脏了你的床，我就回来睡了。”贝海容用手比划起来，“你的这份爱心，这么大，我全部都收下了。”
吃过早餐，贝海容调整了一下坐姿，和秦渐面对面，整个人的神情都严肃了几分，像是进入了工作时的谈判状态。
“秦渐，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秦渐点头不语，看着贝海容的眼睛。
“其实这次过来，我是想告诉你，之后几个月，我的工作重心会放在香港，师傅不在律师楼，我要多承担一些客户的工作，当然，万生的事情我一定会优先。但是医生说了，师傅的cancer扩散到肺部和消化道，就算现在接受化疗，预测的生存期也……医生说师傅可能熬不过今年。”这是几天来贝海容第一次和秦渐说起林宁的状况，声音也有些哽咽，“这个消息我们都没有告诉师傅，希望她可以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可能会有奇迹也说不定，所以我们这几个徒弟要把律师楼撑起来，等师傅健康回来。”
听来情况的确不太乐观，秦渐知道这种面对病重亲人朋友无力挽回的感受，他尚年幼的时候经历过，当兵回来的父亲，听说山上起火，就去帮忙扑救，山火扑灭了，父亲受了严重的烧伤，他就那样站在父亲的病床边，什么都帮不了，眼看着父亲在多重感染的痛苦下去世。那是他不太愿意回想起的经历之一。
秦渐伸手握住在贝海容放在桌上的双手，语气温柔而诚恳：“我尊重你的选择。等万生最近这些事情都忙完，我会跟Raymond申请常驻香港，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大老远跑过来，有来有回才对。”
“对不起啊，我知道异地恋真的很辛苦。”贝海容说着开始流泪，抽出一只手来胡乱地用手抹了抹，“我不是哭了，是这个阶段激素分泌比较异常，容易激动。”
“海容，不用担心，你们不是都叫我贱人吗，贱命一条，好养活。”
秦渐的话一下把贝海容逗笑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又哭又笑的脸一定很丑，索性站起身来去用冷水洗了把脸，回来又恢复了平日理性的状态。
“对了，Raymond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