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的不会想到，一个偶然的决定，就会改变很多事情后续的发展，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蝴蝶效应。秦渐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他已经从警方口中得知了那位曾部长背后的指使者，虽然是个素未谋面的人，但已经在此前有过交锋。
“梁老板，现在方便吗？我来讨杯茶喝。”秦渐打了个电话，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阴沉，多半是又要刮台风了，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和这天色相比好不了太多。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秦渐驱车前往万生的食用菌基地所在的小镇。
上一回来的时候是为了续签食用菌基地这块地皮，身旁还坐着个拉来做谈判底牌的贝海容，那回没用上的，看来这次还是要出动了，秦渐看了看空落落的副驾驶，又增添了几分愁绪。
“秦老板，快下雨了，车停进来吧。”梁老板说着拉起了电动卷闸门，门后赫然是一个私家车库，已经停了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墨绿色皮卡车。
自从上次秦渐露了那条机械腿，这个梁老板的态度简直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话也客气了不少，还经常在微信主动联系秦渐聊聊天。秦渐打趣说他是看在租金份上才这样的好态度，梁老板却不是这么看的，自称是有一颗一心行善积德的向佛之心，看到秦渐这样，心生了了悲悯。
“怎么这么突然过来了？”梁老板又摆开了茶桌，这回的又不是上次的河流桌，而是一张巨大的根雕桌，桌子的一旁甚至有造景，一缸小金鱼配上假山和苔藓，看起来生机勃勃。
“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个清楚。”秦渐坐到梁老板对面，一脸严肃地看着梁老板的双眼，“梁老板如果还看重和小弟这份不打不相识的情谊，还希望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说得这么严重？你们的蘑菇种植基地出事了？”
“是出事了。”秦渐浅酌了一口茶，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单刀直入话题：“是我们的粤北基地被人整了。”
“那查出来是谁干的吗？”梁老板听得也心急，万生的租金足够他逍遥自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自然也是无法独善其身的。
“所以我来了。上次你提出要收回地皮，要和人一起开家具厂，其实都是借口吧？应该是有老板想要收下这块地，用来干和万生一样的营生，对吧？”
同行相争自古以来就是常有的事情，秦渐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梁老板家的这块地，万生对这块地的坚持，似乎在无意间阻拦了某些同行的路，已然成为了他们的一颗眼中钉，势要想尽办法拔除。
秦渐不是那些争强好胜的人，他更希望所有的同行都能有良性的竞争，而不是通过肮脏的手段来破坏同行的生意。
奈何不是所有同行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反正现在也和你们续签了几年，咱们俩也算是朋友了，我不怕告诉你，你没有猜错，就是你的那些同行。在我们县上还算出名，也有蛮多人都不出去打工，就在县上干的，就是我们县城汽车站对面的那间，叫什么悦有农业。”
这个答案，秦渐在来之前已经从曾部长的口中得知了。
梁老板口中的公司地址，秦渐在过来时也顺路经过了，规模看起来不小，足足一幢大楼都是他们的，这个悦有农业秦渐是知道的，算是当地县城长年扶持的农业项目基地，以种植当地特色的籼米发家，本地超市里卖的不少本地米都是出自他们家。真要算起来，是比万生还有些年代的本地企业。
他们种米，是万生完全不会涉及的行业，秦渐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会是这样的对手，直到他想起来梁老板这一遭。
“悦有农业找你的时候，是想连着整个食用菌温室一起包下来吧？”
秦渐的推断没有错，梁老板很快点了点头。
这几年流行养生，灵芝作为食用菌当中药用价值和经济价值比较高的种类，在市面上获得了消费者的青睐，灵芝孢子粉，灵芝精华之类的产品更是作为保健品畅销。万生种灵芝有些年了，在本地市场也算有一定的份额，销路一旦打开，有同行想来分一杯羹，秦渐也能理解。
秦渐不能接受的是，他们利用人和人之间的嫉妒和猜忌挑拨离间，让万生不得不做出解雇部分参与员工的选择，这手段看似简单，实则把万生上上下下都玩弄在股掌之间。秦渐珍惜每一个员工和万生的缘分，也因此他才会记得万生每一个员工的名字，甚至每个人都能拉上几句家常。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说他们喜欢玩阴的。十几年前悦有的米还没有那么出名，出名的是另一家，我听说悦有的老总设了个局，骗了对面的老板一起去夜总会玩，中途借口跑出来，一个电话举报，就把对面端进监狱了，他们也就趁着这个势起来了。”梁老板说起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是道听途说，更像是个亲历者。
“这你也知道？”
梁老板对着金鱼缸骂了句粗话，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