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香港人都趁着现在的政策和势头北上,我觉得我们的客户群也不能永远都是Base Hongkong,是时候跟着这个浪冲出来。”咖啡厅的一角,两个身穿套装的职业女性对坐讨论。
刚才说话的是贝海容,林宁离开已经有几个月,宁安律师楼未来的发展方向的决策权落到了她的手中,在尝过了万生科技的甜头之后,贝海容非常看好这个内地市场,大批的创新创业企业在大湾区生根发芽,他们的目标客户群体可以说是无限大。
“那你准备过来我们律师楼挂牌吗?”贝海容正对着的女性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笑起来温和开朗,这是她在参加大湾区执业律师培训时交到的好友童律师。
“如果可以当然最好,秦渐base香港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也想和他交换一下,换成我base内地,这样也方便他处理工作,不用来回跑。”贝海容用茶匙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童律师一脸八卦:“你这么着紧他,好事近啊?”
“那他体贴我,来香港陪了我几个月,作为情侣是不是应该双向付出呢?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付出,我就安心接受。”
“为什么不可以?”童律师吃了一口面前的提拉米苏,还舔了舔叉子上的奶油,接着说下去,“我们家那位就是无条件对我好,家务不用我做,早餐晚饭也煮好等我吃。”
“那秦渐工作忙啊。”贝海容想了想,休息日的秦渐也差不多是童律师说的这个样子,而且手艺不错,炒菜煲汤味道都很好,至于工作日,那还是不要强求了。
“我倒是想我们家那位能忙一点,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做这行的,大部分都是双向选择,他辛辛苦苦考上了,就算在事务所实习,他这个状况,来的客户基本上也不会选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童律师想到家里那位兢兢业业却总被看不起的新人律师,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我觉得你先生真的挺了不起的,读法律有那么多要背要记的东西,我们不记得还可以翻书看看,他都是怎么记下来的啊。”
自从听说童律师的先生也是律师同行,贝海容心里简直是肃然起敬,听童律师说过,她先生的眼睛是看不见的,盲人做律师,不是没有先例,但光是想象一下众多的法律知识都要靠双手去摸索点字去辨认熟记,她就觉得痛苦。
“开玩笑,他又不是科班出身,野路子,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我好像突然就知道你为什么能和他结婚了。”
“为什么?”
“一般人听到你先生眼睛看不见,都会默认他会比较弱势,很多东西做不到吧。但是我听你说他,感觉得到你对他就像对平常人一样。”
“那他看不见就是看不见,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能看到一点但是也不多,医学都治不好的东西,我就是对他再关心再可怜他也一样是睁眼瞎。哎呀我和我们家那位都老夫老妻了,说我干嘛,你对你家那位有什么不一样吗?”
“和你们家那位比起来,秦渐的问题对生活影响不算特别大,没什么好说的,都能和我一起跑马拉松。”贝海容笑了笑。
“那我们家那位也能陪我在小区散步。”童律师莫名的胜负欲就升起来了。
贝海容耸了耸肩膀,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疼痛的部位,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最近对电脑对得多,肩膀和腰背都不怎么舒服,硬邦邦的,拉伸也拉不开。”
“要不要试试去推拿?”
因为童律师一句要不要试试去推拿,贝海容就拉着秦渐来到了她介绍的按摩院。
“欢迎光临,请问是需要按摩吗?”前台的年轻男子戴着一副眼镜,隔着有点厚度的镜片,虽然视线落在贝海容和秦渐身上,但也只是在身上,完全没有和两人对上。
大概也是个视障的按摩师。贝海容心想。
“哦,是的,我朋友介绍我过来做一个全身推拿。”贝海容报上了童律师的大名,男子点点头,“这位女士,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按摩院只有两个女性技师,现在都在上钟,如果你这边指定要女性的按摩师,可能需要等待超过五十分钟。”
“啊,这样……”
“如果你这边不介意的话,我们的男性技师也是很专业的。”
“推拿的时候,要脱衣服吗?”
“脱的话更方便我们的技师去感受客人身上的肌肉状况,如果介意,不脱也是可以的。”
“没事,那就安排男技师也可以。”
男子暗暗窃笑,对着贝海容说话的方向:“我认为你可以征求一下同伴的意见。”
贝海容闻言看了看身侧的秦渐,他看起来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却是明显地在逃避贝海容的眼神。
“吃醋啊?”贝海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秦渐的上臂。
“没有,人家也看不见。”秦渐否认。
“我还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