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个人刚走到林崇明家的门口时,就听前面的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起来不是好动静,似天都要塌下来了。
“是大魁家!”辅警第一个反应过来。
“是大魁媳妇在哭!”王斌也听出是谁的声音。
“咋地啦?车撞哪儿了吧?”八叔的思维还停留在飞车上,可甲壳虫好好地停在道边。
刘红光马上想到的是少芬出事啦,因为她是独居,她姐姐刚到就如此反应,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淬不及防的恐惧与无助。
“快来人啊!我妹妹出事啦!”
从院子里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女人,正是大魁的媳妇蔡少芹,她慌里慌张六神无主,一双无比恐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当看见迎面奔来的村长时,似见到了救星,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着,死命地往她家里拽。
待他们进了屋子,只见里屋的炕上横躺个姑娘,她穿戴整齐似要外出,不是在睡梦中发的病。年轻的身躯在剧烈地抽搐着,口里吐出大量的白沫子,她一只手痛苦地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抓着挠出血道子的喉咙。炕沿上、砖地上到处是污物,应该是她刚刚呕吐出来的。
这还是记忆里的美少女吗?那个名字叫做蔡少芬,却像极了冷艳的曾华倩的高材生吗?用面黄肌瘦来形容有些过分,可再不是当年白皙水润的窈窕淑女了。如此大的变化令人难以置信,她经受了怎样的生活磨难呀?
“是吃安眠药服毒啦!”
表姐发现了炕角边的小药瓶,瓶子里是空的,不知她吃下去多少。
“快送医院啊!”村长王斌张着大嘴呼号张罗着。
“不行!先采取措施,让她把药吐出来。”刘红光遇到这种情况犹如天神附体,顿时来了劲头,也许是与生俱来的职业本能吧。
不用他吩咐,大梅姐相当给力,早就去厨房取来筷子和一碗清水。两个人通力合作,让寻短见者俯身向下,用筷子伸入她的嘴里,刺激咽喉催吐,再灌入清水,再催吐,反复几次,使其将胃中残留的药物吐出来。
“离咱们村最近的医院是哪个?”刘红光向王斌询问道。
“去镇医院,开车半个小时就到。去县医院得一个小时。”村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关键时刻还算镇静。
刘红光当机立断,“直接去县医院,不知她吃了多少药片,看目前的症状,一个小时的车程来得及。”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上少芹的车,表姐还抱了床被子为其保暖。时间就是生命,多余的话没工夫儿唠了,由她姐姐开车,村长和刘红光跟着,开足马力与死神赛跑。
可喜的是才早上六点多钟,道上的车尚少,一个小时的山路提前了十多分钟。到了县医院,直接将处于昏迷的少芬推进抢救室,医生按程序迅速救治。
少芹、王斌和刘红光焦急地等候在外面,刘红光心里有底,瞅少芬的状况不会有危险,可另外两位却不懂,一个坐立不安咳声叹气,趴在门缝上又听又瞄,一个劲地自责是自己没照顾好;另一个虽然坐着不动,却痛哭流涕没消停一刻,也难怪,人家是亲姐妹,眼看着妹妹服毒自杀了,能不悲痛欲绝吗?
刘红光有些纳闷了,她丈夫王魁不是在县城嘛,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姐夫也不是别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冲在前面吗?讲不通啊。
没过多久便有了答案,女人的电话铃声响了,她抹去眼泪接通了,本来和缓的语气在听到对方说话后,立刻像换了个人,双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训斥道:“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啊?看你做的孽呀!你个不要脸的,畜牲不如。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手机里显示了。”
她意识到身边有人,恐怕别人听了去,便起身顺着走廊离开老远,跑到拐角去了。
再走远些也无妨,刘红光是祖传的好耳力,听得少芹的讲话真真切切,从她的话里能分析出对端的意思。而且少芹的情绪异常激愤,声调有时难以把握。
总的意思是质问大魁昨天晚上去哪儿啦,不在县城呆着,跑泡子沿村干啥。对端的王魁不愿意讲,要两个人见面再细说。媳妇可不依不饶,问他是不是去妹妹那儿啦。大魁说是去了,还呆了半个多小时呢。
“半个小时?你一晚上都和她在一起!你欺负了她,她个黄花大闺女被你给糟蹋啦,你不是人,你个王八蛋!她吃了安眠药,寻了短见,现在唻县医院抢救呢。”
这几句话是少芹喊出来的,就是再多出三倍的距离也能听见,电话那端是矢口否认,这边却似证据确凿,语气强硬咄咄逼人。
“畜牲!不是人!你还在撒谎,你的手机呢?它一个晚上在少芬的屋子里,你干完缺德事把它拉下了,现在还搁那屋子里呢,我今早上没得空找它。你以为能瞒得了我啊,手机里有定位服务你不知道吧?你几点几分进的屋都显示得清清楚楚,在我的手机里有显示。”然后是伤心地痛哭,“你个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