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你们还唠个没完啦!”等在前面的男孩子早就不耐烦了,“还救不救我大哥啦?再耽误一会儿,野猪皮的骨头渣子都被老虎嚼巴了。”
是呀,有要紧事儿等着办呢。三个大人跟在孩子的身后进了山谷,谷内阴森潮湿,翠微如黛,雾气缭绕,如梦如幻,真有种人间仙境的错觉。
只是脚下的道路过于泥泞了,这条小路不是采药人,就是樵夫长年累月踩出来的。还好,刘红光穿着水靴子,行走还算方便。
顺着山坡往上走,男孩子说是发现了哥哥和老虎的脚印,一直往山顶参仙峰去了。
越往山顶爬,道路越加的陡峭崎岖,悬崖巉岩随处可见,让人提心吊胆不敢大意。驴子是上不去了,只能拴在山腰处。
“庞宪,当心啊,掉下去可就白长几大啦。”老头子在徒弟的呵护下谈笑风生地走着,时不时的讲述起在野外寻药的艰险经历。
“师父,你看,那是石韦草。”年轻男子发现了药材。
就在崖边长着一片片绿油油的小叶子,形状酷似竹叶,比一般的野草要厚实挺拔,茂盛的像给岩石套了件外衣。
“肾精茶呀,没见过这么多的石韦草啊。”我们的药圣有些激动了,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欢喜得跪在地上抚摸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原本是来找长白山人参的,却找到了它。庞宪,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呢。哈哈,这是它的孢子喽,记到札记里。”他看到叶子背面凸起的黄色小点点。
“师父,你看那儿!”徒弟欣喜若狂地用手指着前方。
“啊,哈,人参。”李时珍同样是喜不自胜,张开双手似要拥抱大地,“这么多呀,一支,两支,三支,我的眼睛花了,数不过来啦。庞宪啊,你眼睛好,快些数数,能有多少啊?”
徒弟一棵一棵的数着,如此专注,一直向峰顶爬去。
老头子只顾跟眼前的几棵使劲,摸摸这棵的叶子,又闻闻那棵的红色果实,“这些都是宝贝呦,全是六匹叶,参龄有上百年啦。这么大一片,我还以为是谁种的药圃呢。下有人参,上有紫气,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紫气嘞?”他仰起脖子向半空中张望。
“师父,不好啦,老虎在上面呢。”徒弟连滚带爬的逃下山来,应该是看到了追寻的猛兽。
谁也不敢说话了,蹑手蹑脚地偷摸上去,可不是,有只体大膘肥的东北虎正趴在石头上,瞪着两只大眼珠子怒视着他们。
“我大哥在那儿呢,是不是被老虎咬死啦?”男孩子看到了哥哥,在老虎的前爪子上是有个孩子,十三四岁的模样,卷曲着身子躺在那里。
这工夫儿刘红光的好耳力可有了用武之地,“你哥哥没死,他还喘气呢,是睡着啦。”
眼泪已经夺眶而出的孩子,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转悲为喜,“离这么老远你能听见?看不出来,你比我们部落里的萨满还厉害。”他抹去眼泪怀疑地望过去。
他说他们部落里有萨满,而且在新宾这一带,不可能是蒙古、赫哲、鄂伦春族人,这更印证了刘红光此前的猜测,这孩子是满族人。可他的头型却不是,满族人不应该是半剃半留式的吗?脑后梳了根粗粗的大辫子。
这时,庞宪打破了沉默,“这是它的领地,大家快找些石头木棍。一会儿听我指挥,咱们一起喊‘打老虎’,它一害怕也许吓跑了。”年轻男子仗着自己年轻,要众人合力把老虎吓跑喽。
“要是它不跑,扑上来怎么办?”老头子感到徒弟的主意有些冒险。
“我们爬到树上再喊,老虎不会爬树。”在林子里野惯了的孩子了解野兽的习性。
这是个好主意,大家积极响应,拾起地上的石头揣在怀里,就近找棵大树爬上去。山上最不缺的是大树啦,很容易选择一棵好爬的,药圣虽然年纪最大,可爬树的本领一点儿也不输给年轻人。而年纪轻轻的刘红光可惨了,打小净学习了,运动技能匮乏的厉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离地不到半米,倒是把他累得气喘吁吁,一泄气出溜下来,抱着树干感到太丢人,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了。
他发现不远处有块大岩石,只能藏到它的后面去了。于是,他不敢耽搁,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
他刚刚藏好,那边就喊上啦。“打!”只听到第一个字便戛然而止了,咋回事?庞宪临阵拉松不敢喊啦?
刘红光也不敢探头去看呀,只能龟缩在石头后面,仰着脖子等待下文。“这是啥呀?”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同头皮也未能幸免,只感到绷得紧紧的。若不是穿着衣服遮挡住,若不是人类进化的彻底,若不是平日里勤于修剪头发、体毛,一定会全身的毛发都扎撒起来,被别人当成刺猬猥了。
一根长长的花纹电缆伸到眼前,左左右右地摇了摇,似在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随即是一个敦敦实实的后丘,让他重温了一次生理课的排泄系统。在刘红光呆若木鸡的当口,一柱暖流直接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