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片刻间又瓦解了反抗的心思。
“军师的头怎么撞到了?”匪首好似忘了一般,盯着他,又问了一遍。
“方才听闻消息过于吃惊,不慎从床上跌了下来。头领这就忘了么?”军师头上的伤已经上过药、缠了起来。他收回嗅盐,起身望着匪首,“头领,依我看这两人十分危险,必须连夜提审,查出内奸后,拿他们的人头祭旗。”
匪首看着一旁的小喽啰,抬了抬下巴示意,便有小喽啰将二人拖出去。
厅外是静谧的夜,一队巡防持着火把走过去,火光很快湮灭在屋舍的拐角处。
厅内是死寂的,两三盏油灯摆在落着灰的旧桌子上,照着一长一短两把从剑客和阿彩身上缴获的剑。
军师手中护着一盏如豆的灯光,静静地站在门口。匪首冷漠残忍的目光紧紧随着他的背影,手扶刀柄,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缓缓问道:“军师,你头上的绷带,是怎么打的?”
军师的背有一瞬间的僵硬和不自然,他虽面向外面,但眼神闪烁了片刻,道:“这有何难。”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把结打在脑袋后面,还打得这么好的。”
匪首抬脚向他走近。
军师淡定道:“头领可真会说笑,我什么时候把结打在后面了。”他清楚记得云华仙子把结打在前面,匪首是在诈他。
但他不能给匪首接近自己的机会,脚下动了动,反而向厅内走去。匪首在错身而过时停住了脚步,转身狐疑不定地看着他。
军师放下油灯,拿起阿彩的那把细剑,拔出锋刃,在灯下反复欣赏着那段反射而出的寒光,又随手挥了几下。他从未学过武功,挥砍的姿势就像小孩子第一次握笔,在匪首的眼里,实在不值一提。
但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等等,军师,这事不会真是你干的吧。”
军师沉吟片刻,忽然眉头一舒,转身笑道:“没错,是我。”
他举起剑作防御状,然而任何神兵利器在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手里都是废铁。匪首静默片刻,怒骂起来:“你这个娘炮,风芜城的内奸!老子亏待你了吗?”说着,一刀鞘狠狠抽在脸上,将他抽倒在地,复一脚踢在胸口,踢得他几乎闷厥过去。
宝剑落地,微微弹了几下,发出金属的微吟。
“我并不讨厌你的赞美,”军师缓过来之后,伏地咳了几声,摸了摸被打出的鼻血,道,“我费尽心思混进来,就是为了铲除你们这群危害治安的匪寇,看,多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都发现不了。”
“你这个忘——!”匪寇举起了刀。
军师讥诮地抬头,冷然道:“你看,你的人好久没有回来了,是不是?”
匪首惊疑不定,猛然转身,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巨力重重砸在他后背,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先是不可置信和麻木,然后才是痛。铺天盖地的眩晕中,他看到剑客和阿彩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见他飞出来,惊讶地看着他,手下的匪徒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外面,死活不知。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沉没在意识的黑暗中。
“多谢姑娘襄助,还请姑娘代为看守这些匪寇,莫要让他们走脱。”军师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血,敛衽行礼。
方才云华仙子从梁上荡下来,匪首熊一样的体型被她轻轻巧巧一脚踹出了门,绊在门槛上,脸拍在地面,摔得人事不省,倒是省了些麻烦。她探探匪首的呼吸,确定人没死后,才拍拍衣裳上的土,伸手道:“给我解药。”
军师道:“我下的是普通的迷药,过几个时辰即解。”
他握住云华仙子的素手,恳切道:“我的军功,可就仰仗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