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似乎隐含着一些复杂的、让他读不懂的东西。
江雪寒怔了怔,忽然笑了笑:“不是说好叫我小雪吗,怎么又生分起来了?”
“好吧,小雪。”潇湘低声应付他,眼里的光好像闪了闪,熄灭了。
江雪寒是懵的,他完全不知道潇湘在想什么——她看起来也不想倾诉心事。他生怕被她嫌弃了,因而开始讨好她。
“潇湘,我也给你讲些有趣的事吧。”第二天,潇湘坐在窗前看雪时,他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好啊。”潇湘答。
于是,潇湘听到了许多熊孩子江雪寒和师祖的不守山规记录。包括他细致讲解的各种和师祖一起研究的小诀窍:偷偷潜出潜入山门的方法、伪装自己在屋子里而不被发现的方法、和师祖打赌必胜法……小孩子总是在最值得信任的大人身边,才会露出最熊的一面。
他的童年,在父子关系之外,竟如此自由快乐。
成为仙尊后,或许就没有这样快乐的时光了:他不须再潜出潜入,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去,但也必须稳重自持,一切为天下计。唯一的自由,仅剩自由地到处行走,同时伴着退妖的重任,更被迫面对江父等人暗中的谋害。
而江雪寒无所保留地分享给她,只希望她多笑一笑,多喜欢自己一点。
潇湘告诫自己:不要像江父一样伤害他。
他讲了这么珍贵的回忆给她,但在这个世界听来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潇湘不得不讲了段三打白骨精。
江雪寒听完,笑道:“江笠不就是二师兄吗?他若知道你把‘二师兄’三个字编排成这样,定会生闷气的。再说他也没有什么师兄,只有一个师姐。”
他还记得江笠啊。
或者,他思维混乱,仅仅记起了江笠?
或者,离恢复原状不远了吧。
二人如此相处数日。某夜睡前,江雪寒刚刚服药躺下,片刻又翻身起来看着她,目光有些朦胧。
潇湘诧异地看着他,在窄床边蹲下来,想看看他究竟怎么了。
“好喜欢你啊,潇湘。”江雪寒忽然紧紧抱住她。潇湘措手不及,被抱了个正着。
“不过,我怎么感觉自己就要消失了呢,身体好轻……”他的声音越来越虚,越来越轻,环住她的双臂也越来越松。
潇湘忍住泪水,抱住了他。
“或许这只是一个梦呢,醒过来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梦吗……太好了……”江雪寒微微扯了扯嘴角,整个人已经开始恍惚。他的精神好像在虚空中飘浮,再也没有力气拥抱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潇湘抱紧了他。
怀里的人沉了沉,呓语道:“那我要告诉爹爹,我梦到喜欢的人了。可是醒了之后,我要去哪里找你呢?”
他呢喃着,像个孩子一样睡了过去。
潇湘很怕他一睡不醒,便守了他一整夜。
“咳。”
清晨,江雪寒咳了一声,坐起来,惊醒了枕着他手臂歪在床边睡着的潇湘。
潇湘马上坐直,眼神还是懵的。
江雪寒转过头不看她,好像是生气她和自己过于亲昵。暗地里,脸上却飞快地掠过一丝薄红。
他定定神,扶住头,不确定道:“我幼时……好像梦见过这样的景象?”
“……但醒来之后,记不太清了。”
潇湘不明所以地看着江雪寒。
江雪寒也看着潇湘,莞尔一笑,只道:“做梦而已。”
他下得床来,坐在窗前,手指抚摸过愈发破败的窗框。
窗框的平面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三行小字,在几百年岁月中沉积的污迹间,极难发现。
潇湘:
寻君未见,然归期将至,余不可久留。见字请至北斗宗寻余。
雪。
潇湘,我来找过你,可是你不在,但我要回去了。如果你看到的话,要来北斗宗找我啊。
少时的他那样期待着。
几百年过去,这些刻痕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恰似他现在的心情。
他在窗前坐下,单手支颐,望着外面的风雪。
“仙尊,这边冷。”潇湘劝他。
“我想看看外面的雪花。”他说。
潇湘拿斗篷来给江雪寒披上,江雪寒握住了她的手腕。
细瘦的,憔悴的。
“你来陪我坐一会儿。”
潇湘有点迷惑,但还是听话地搬了板凳来坐下。
江雪寒靠过来,轻轻倚在她淡薄的肩上,舒开了紧皱的眉头。
潇湘:!
发生了什么?
这些对潇湘来说只是前日之事,而对于江雪寒,已是几百年前的云烟一梦了。
几百年前,做了这个梦之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