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四)(2 / 3)

一样的健康的黑色。善行院虽然不宽裕,但至少没有蓄意薄待她的父母,没有饥寒中度过的五年。

这七年,她活得很好。

就像帝子的期待一样,她平安健康地长大了。

然而帝子却已不在。

她放下梳子,恰逢门被打开。一只手拨开门帘,姜去寒和灌入的冷风一起,失魂落魄地走进来。

潇湘拢了拢头发,平静地回身。

“小姬,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姜去寒站在门边,看起来有点恍惚。他的脸上涂过药,仍有一丝细细的红痕,手也被裹了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未来,”潇湘望着他的眼睛,“暗门不是一个给人希望的地方,不是吗?”

“你连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姜去寒觉得自己的心在下坠。

“每天都像在深渊里一样。”潇湘答。

姜去寒的脸上渐渐失却了颜色,后背颓然靠上门扇,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很难过,又好像无话可说。

潇湘觉得他应该是很难受。但一点都不想安慰他。

作为姜去寒,他理应更伤心一点才对。

爆炸和喧闹的人声又一次远远地回荡在山中。群山之间,映着白雪,坊市里燃起了星坠般的一点火。浓烟被朔风急急地吹散,隐入夜色。

潇湘看着他,他艰难地抬起含泪的眼睛,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小姬,我不介意你怎么看江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背叛我,我……”

那张如蛾眉月般苍白幽冷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了几乎可以称作“可怜”的神情。

这个小魔头是真的废,潇湘心道:身处坏人阵营,既非弃暗投明的人设,又如此脆弱,真的一无是处,恐怕——恐怕连姜门主和时坞都会被他连累吧。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后怕地拍了拍脑门。

姜去寒仿佛寻找浮木般,向前几步,紧紧抱住了她。潇湘有点喘不过气,但姜去寒只把脸埋在她肩上,微微发抖。潇湘真切地感到,他的眼泪浸透了肩上的冬衣。

难道人生的重担也是会传染的么?

但无论如何,这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睡觉了,姜少主,”已过了姜去寒就寝的时间,潇湘把他往外推,“这么大的事,你明天要早起。”

“你吃掉它。”姜去寒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枚朱砂色的暗红小丸。

“这是什么?”

“毒。需要定期服用解药,否则内腑疼痛难忍。”姜去寒道。

“我不吃。”潇湘把脸转向一边,又对这种听起来像是鲛人毒的东西产生了一点疑惑,回头看时,姜去寒已经把它仰头吞下。

“那我吃。”

潇湘不知道他是赌气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在发神经,反正他自己有解药,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吃,由他去吧。姜门主调来的侍女跟在门外,自然会把这些情形汇报给姜门主。潇湘不欲多说,准备就寝。走到床前时,姜去寒迟疑片刻,喊住了她。

潇湘平静地回眸看他:“什么事,姜少主?”

姜去寒目光飘忽了一瞬,欲言又止:“无事,你早点歇息吧。”语毕,放下帘子,走出了油灯昏暗的光线。虽有美婢提灯在前,他也无心欣赏,只觉走出了世界上最后一点暖色,心下空空荡荡。

“少主,安寝了。”侍女温柔地替他整理好床铺,恭顺道。他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明天开始,形势就会变得复杂。能这样安寝的夜晚,还有几个?

躺在床上,姜去寒颇有些心烦意乱,念头却又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潇湘。

颇像一个痴人在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中吃糖。

那么甜蜜,那么不知死活。

果不其然,小珑离开的第二天,江湖上便来了许多消息。姜去寒一早晨都在看情报,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报信的人来来往往,他的眉头越锁越紧。

小珑的突然自曝就像一个发给各大名门正派的信号,使得江湖上形式陡变。北斗宗加入对峙,和世家江家练手压住了暗门;暗门之内,一些人开始各怀心思,时坞本能镇住门内,却受了重伤,他不得不拖着伤体,和六坊三市的负责人紧急商议对策,从早晨到深夜。

一时间内忧外患纷起,姜家母子面临着一个死局。

深夜,书房。

姜去寒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沓白纸。他本应早已给出命令,但此时脑海中空白一片,连半分杂念都没有,寂静得让他害怕。

火焰跳了起来,潇湘便从火光照不到的暗影中走出,剪去过长的烛芯。细细的“咔嚓”一声,火焰重归平静,潇湘即将再度隐入暗影。

“你在北斗宗呆过是吗?”姜去寒看着她,轻声问。

潇湘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却转开目光,望着眼前。干干净净的纸面,平静得像潭死水。

“小珑的事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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