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述被梁易背了起来。
她说她不需要背的。即使腿上有好几处青紫,还有两道刮痕,但这些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到不能活动的地步。
梁易没有多说,直接把她的手牵过,拉着她靠上自己的后背。
她的头第一次那么近地靠近他的。洗发水他们用的同款,香气自然也是一样,味道熟悉又陌生。她想环住梁易的宽肩,可是他们只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还不到能抱住的关系,于是只能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说这也算是拥抱,那么他们现在正在若有若无地相拥。
这几乎算是曲子述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背她。她的心情甚至有点雀跃,身上的这些皮外伤又算什么。
“今天来的王小姐还在么?”曲子述问道。
“她被她哥哥叫回家了。”
“哦~”曲子述的语调莫名地昂扬了起来。
“她是王飞翔医生的亲生妹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小孩。”
小孩……曲子述微微朝着梁易的方向靠近,胸膛贴着他的后背。
“哦。我知道了。”她窃窃地笑。
夜晚的风很是凉爽,吹得街边的行道树簌簌作响。
“老板。”
“嗯?”
“做完笔录我们出来,你看一下子都快十点了。”梁易平时十点钟就要睡觉,她已经把他的生物钟牢牢记住。
“那很晚了。”
“可是你饿吗?”
“你伤着呢,还想吃的?”
“所以要不要点外卖?我刚好有钱。”说完曲子述把手上的五千块钱扬了扬。
梁易跟着她笑了起来。被人推倒了摔得鼻青脸肿全身都是伤的,还能那么高兴?这心态竟然出自一位抑郁症患者的身上,不得不说有些奇幻。
他并没有驳回她的提议。
晚上十点,饭馆可能快打烊了,路边摊的营业却才刚刚开始。
桌子是折叠式的,凳子是塑料的。梁易抽出两张餐巾纸把桌子又擦了一遍。
“你们要什么串?素的两块钱一串,荤的三块钱。”烧烤店的老板发话了。她熟练地翻着手上的烧烤,在上面不停地添加各种佐料。
曲子述正准备起身,梁易按住了她的手臂:“你腿脚不方便,要什么,我给你拿。”
昏黄的灯光下,梁易的脸被打上一层柔光,仿佛没有任何瑕疵。曲子述花痴了那么一秒,回道:“年糕、豆腐皮、淀粉肠……再来一个烤茄子。”
梁易笑了起来,指尖在她的手臂上轻轻点了两下:“你等我。”
梁易迈着长腿去摊前开始挑选。选两串就往曲子述这边看两眼,而曲子述也看着他。
心情好的夜晚,风也跟着温柔,月亮也跟着漂亮起来。
炸串上了,梁易开了一瓶花生浆,递到曲子述的面前。曲子述倒了两杯,笑道:“这个可能不如家里现榨的,你将就一下。”
梁易把杯子举起来,喝了一口花生浆:“的确不如你榨的好喝,但是跟你在这里吃饭,并不是将就。”
梁易的这句话像是烟花一般凭空炸开,让曲子述一时之间迷了眼。她微微低头,极力掩饰要飞出天际的嘴角。
“你们的烧烤是要串起来还是剪出来?”老板娘发话了。
“剪出来吧。”梁易回道,“剪得碎一点,谢谢。”
他抽出一根不锈钢的勺子,用纸巾把勺子擦了一遍递到曲子述的手中:“用勺子比较方便。”
曲子述把勺子接了过去,她有的时候真的有点混乱了。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雇主。
“这是我第一次在路边摊吃烧烤。”梁易说了一句。
对于吃饭都要讲究营养搭配的梁易来说,这倒想得通。这种街边的小吃在他的眼中可能跟“垃圾食品”也差不多。
“但是我觉得很开心能跟你在这里吃烧烤。”梁易又说了一句。
“嗯?”曲子述抬起头,微风吹过,发丝有些迷住她的眼。她舀了一勺烧烤入嘴,又香又辣,称得上是“人间美味”四个字。
她忽地笑起来。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没有人跟她一样,把烧烤这种当做美食。既没有高雅的名字;被人剪烂了,加上各种佐料拌在一起,样子也这么马虎。
“可能跟吃什么没有关系,和谁一起吃才是重点。”
曲子述抬起头,这句话……再说就暧昧了。她脑袋里哪里只是炸开烟花,简直开始飞流星了。
“你无论吃什么都很香,看得我也想多吃两碗。”
曲子述:“……”
其实老板,你没有必要加上最后一句的。
吃完烧烤,曲子述很霸气地掏出两张火红的钞票,腰杆挺得直直的。
“好勒。老婆付钱对吧。收您两百。”老板娘把两张钞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