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清脆的声音响起,宋箫白的脸纹丝不动,她甚至没觉得疼,感觉就像被人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若不是少年脸上那屈辱又愤怒的表情,她都以为他是来给她擦脸上的水的。
安澈甩了她一巴掌,才惊觉双手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方才抗这家伙的时候用力过头,这家伙体型还是比他大两三倍的巨鼠,手能好才怪。
少年这一巴掌,属实把她打醒了,她方才的举动确实有些变态:“我可不是变态,只是附身在妖怪身上,这具身体本能被你香甜的血肉吸引。”
“所以,你绝对不能洗澡!”她肃然道。
安澈发了一通火,也逐渐冷静下来,只不过让他相信,那还是有些困难。他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水面,觉得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师姐还在等着他回去呢。安澈挣开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地沿着河岸离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信这鬼的话,但也洗去脏污也不是什么必须的事,遇事不决的时候,保持原样是最稳妥的。
“喂!”宋箫白见他放弃,松了口气也赶紧跟了上去。
沿着河岸离去,河两边的地势渐渐高了起来,像是进了峡谷。河岸没有遮蔽,她还担心被发现,但走了许久都没见一只妖,她也就放心下来。河岸边满是水汽的味道,他们身上的味道传不了多远,也算是安全一些。
她忍着双腿的酸痛上前,想趁此机会跟他谈一谈。草丛里倏地窜出一只黑影,残影飞掠而过,眼看着就要飞扑到前边的少年身上。
“喂,小心!”她惊喝一声。走出残影的不明生物一惊,停了下来,扭过头去看她,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矮胖矮胖的身子抖啊抖。
鼹妖本来躲在窝里准备睡觉,忽然飘来的香味令他神清气爽,魂牵梦绕,那鲜甜的血肉,那浓郁的灵气,他肚里馋虫被牵出来,在他肚里在他嘴里,在他心里,不住作妖。他脑子一懵,鬼迷了心窍,忽略那其中分外明显的臭味,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谁知,外面竟有个厉害的,这在无亘算不上什么,但比他厉害!他那小胖身子抖啊抖,随着身子的抖动大幅度颤抖,嘴巴一张一合,牙齿来回碰撞,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眼前的不明生物只有少年的膝盖高,滚圆滚圆的,像是某种鼠类。明明害怕到极致,他那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想办法摆脱此番困境:“饶、饶命……我无意……窥视大人的……鲜美食物……”他抖得不成样子,话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稀稀拉拉地,随着胖身子的颤抖,一个一个词蹦出来。才说了一句话,他的脑袋瓜子像是被烧干似的,眼珠子混乱无序转动。来自高修为妖怪的气息让他不知所措,动物求生本能被唤起,他撒丫子窜逃,小窝最安全。
他窜回窝里呆愣几秒,想起方才那一幕就出现在自家门口,又一溜烟窜了出去,向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到处乱窜。
宋箫白提起的心又放下了,原来是只修为低下的小妖。她刚放心下来,空气中又飘来不同于人类血肉的香气,她止不住沉醉地吸了一口,在这股香气的末尾,她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在自己沉沦之时,又强制清醒过来。
她看着不知何时转过身的少年,才在他手心发现明明灭灭的灵气漩涡。她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她一步上前抓住少年的手,斥道:“你疯了,在妖怪窝里用法术,闲身边太清净是吧!”
安澈手心的灵力一抓就灭,他看着跳鼠的下巴,压下心中的杀意。耳边聒噪声起,杀意潮水一般涨了又退。
“你知不知道你浑身上下充满了诱惑!”
“那浓重臭味也掩盖不住的鲜甜血肉,你以为刚刚那只小妖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被你的血肉吸引来的!”
“他看你的眼神迷离,一看就是被你诱惑来的。”
“若不是我在你身边,他早就将你扑倒了!”
“你现在还敢用法术,你知不知道法术的气息穿透力更强,我刚刚都……”
“闭嘴!”安澈正烦躁不已,忽然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息,那个蛇族老祖追来了?!
“我刚刚都……要”宋箫白继续接上刚刚的话。
“闭嘴!”
“要……”
“闭——嘴!”气息越来越近,他压低了声音警告。
宋箫白恍然未觉,还以为他恼羞成怒了:“流口……”
感受着那越来越近的强劲气息,安澈又急又恼,恨不得把她嘴堵上。他抬手想堵上她的嘴,却只摸到了跳鼠的下颌。
该死,这跳鼠居然比他高!他心中暗骂。
眼看危险将近,他手搭跳鼠肩膀,脚踩跳鼠膝盖,轻巧翻身跃了上去。他跨坐在跳鼠肩膀之上,双手齐用,钳住那张聒噪的嘴。她最后一个字随着口水咽到了肚子里:“……水了。”
“有没有看到……”声音的主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一个人和一只跳鼠?”
被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