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澈诱惑了她好几天,宋箫白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也无动于衷,之后他变本加厉,在珍馐堂要了一桌食物诱惑她也就算了,在学堂也要投喂,惹得周围弟子好奇心起,纷纷揣着零嘴逗大黑,她在一旁看着,馋死了。
太久没没有身为人的感觉,她对能直接给予刺激她味蕾和给予她饱腹感的食物格外执着。一个无知无觉的鬼,一旦知晓了食物的香气与美味,便欲罢不能,贪恋着世间的美味。
她在和心中的欲望做抗争。大黑每日都是在睡着的,但跟着安澈之后每日吃饱喝足,已经不再睡得跟死过去一样,它会对外界的刺激坐吃反应,比如香甜的灵果的味道。
大黑睁开了整日闭着的眼,舔了舔离它最近的灵果。围观的弟子们一脸惊喜道:“吃了,它吃了!”
“真羡慕安澈你啊,有猫有狗,猫狗双全,还有一只不离不弃的鬼侍,修为还领先咱一大戒。”弟子们围了一圈,安澈却不像平时那样冷脸,他们便胆大起来。
“人家是狼!”弟子们一阵调笑。
“你们说羽狼啊,它已经跟着师兄了。”羽狼脑子灵光,很会审视适度,挑了个好归宿。
“也对,看那体型就不是咱能也养得起的。”
“咱只适合养这种小巧玲珑,小鸟胃的,压力也不大。”
听着他们说话,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食物上了。呃,这群弟子有那么穷吗?一头狼都养不了。想起安澈欠的那堆债,宋箫白突然理解了,不养也好。不过欠那么多他怎么还把大黑揽过来养?
弟子们叽叽喳喳,安澈泰然处之,他们都是同一时期入宗,称呼彼此都是直呼其名,不怎么讲究辈分,只有在同一个师父座下才会分先后,因此相处起来也亲切些。
他们头顶落下一片阴影,一只手将大黑拎了起来。
“诶!”大伙正想呵斥,却不曾想是安承,“大师兄!”大伙噤声,齐刷刷站直。
大师兄待人如沐春风,但如果仅仅是师兄就好了,但当了他们的先生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不怒自威,那压迫力堪比长老。
“看来大黑最近吃得好。”安承将大黑托在手中细细检查,“养的不错。”
大伙看着安澈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这仿佛检查作业一般的语气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是在上课了。当大师兄的亲师弟真不容易。他们已经从最初的羡慕到了现在的同情。
“那当然,全靠我吃得好!”得到夸赞,宋箫白上前邀功。
“啊?”弟子们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姑娘的监督做得不错。”安承三言两语,打消了弟子们的疑虑。
“这是伙食。”安承将储物袋和小大黑一起还到了他手上。
弟子们又是一阵羡慕,大师兄提供伙食,那四舍五入,不就是不用花钱?宋箫白一看就知道他们想歪了,这家伙欠了一屁股债,此番怕是接济。看来他日日去炼丹拿去归霖那换钱,还在课堂上画符的事情被发现了。
“哈......”听着安承沉稳好听、滔滔不绝的讲课声,她又想睡了,不过鬼是睡不了觉的,只是听着催眠,脑袋混沌罢了。唉,她本可以不来,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月幽兰,但一个人又太无聊,无聊到像是回了古澜秘境。这么一想还是上课好点,好歹人多,有人气。
安澈动笔的手顿住,余光看着飘在空中的宋箫白,她脸上那一丝不耐,终是落在了他眼里,他手上一顿,笔尖的墨晕开,灵火燎起,一张符箓就这样废了。
宋箫白听到声音,正巧见到了这一场面,慌乱起来,抬手灭火,见不管用,又急急忙忙为他遮掩。
安澈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里盛满了笑意。宋箫白见他还有心情笑,控诉地瞪着他,要不是在上课,她早就说他了,画符就画符,怎么还带玩火的,这么大动静她都遮不住。
桌上火苗跳跃得欢,小小一团纸烧了许久都不见灭。这人不想着灭火还在这里笑笑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已经感受到安承的视线了,看来他已经看穿了这个障眼法,并默许他的做法。
安澈最终还是不敢做的太过,截断了灵力回路,回收剩余灵力,燃烧停止。
宋箫白舒了口气,却又听有人小声嘟囔:“奇怪,怎么闻道了符箓毁掉的味道。”
声音虽轻,但也不是听不到,大伙像是寻到了知音一般,耸动着鼻子寻找气味来源。
她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安澈这家伙,真是愁死她了!日日费心为他盯梢,他也不小心再小心点!
课堂上骚动起来,他们从最开始入道之初,便试着学过符箓之道,课堂上时不时着火也是常态,那失败的味道令人难忘。
眼看就要怀疑到他这边,他往窗边一靠,手心的灰烬随风而去,那风从窗边而过,又突然拐了个弯,吹涌进来。
大家一时间分不清味道哪里来的,像是在屋内,又像是从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