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初夏惊讶着,却又不是那么惊讶。
她是打算着一个人解决这件事,但是她也知道她瞒不住叶安世。
或者更应该说是掌握了佛法六通的无心。
能看透人心的和尚,想知道什么,不想知道什么,是避开,还是参与,如何做,亦或不做,都只看的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笑着说来着:“你来了正好。我这会儿累的慌,内力和力气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如麻烦你一会儿把我带回去?”
叶安世轻轻叹了一口气,瞬间飘下来。白袍轻扬。
“你约我一起游历江湖各地美景,这话还算数吗?”
月光似水,夜风畅凉,一地尸山血海,一场铁血厮杀,添的山谷阴翳,却更衬得是慕容初夏红衣张扬,霸气睥睨。
而那皎洁如月的白衣神僧黯然自天上飘下,只能徒赞君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微微歪头拂过发丝,有些不解的开口。
叶安世眼眸沉沉。
慕容初夏红唇胭脂早淡,妆容浅浅,眉宇间锋芒含,虽说言语温润柔和,却已不似去岁雪时。
“应该是不算数了。”
叶安世走到慕容初夏身边并肩而立,清朗朗的笑了笑,似是莫名,又似是深意,他看着她轻喃:
“你要走你自己的路了。那些游历赏玩,你也已经在半路上找了司空千落。”
听到叶安世说“自己的路“,慕容初夏忽然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猛然回眸。
叶安世一舒袖长叹一声:“如今扬帆起,你有你要去的远方。你也将万众瞩目万人之上!”
慕容初夏心中的那几分呼之欲出的异样瞬间明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眼中的神色剧烈波动几分,复杂明了,又霎时清明一片。
看向叶安世那双似是含情幽幽的双眸。两人相视,慕容初夏一双清眸通透无波,却有些尚未散去的睥睨和慈悲温柔。
但她不用悲悯看他,不用怜悯看他,只能用一腔平静相待于他。
她定定看向叶安世,声音不由得轻柔了几分,只能用最简单的言语来开口:“你……已经看明白了?”
叶安世忽的苦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你想走上一条跟世间女子都不同的路。你欲登高峰,临绝渊,去那万万人都去不了的地方。”
他苦涩的微微笑着,仿佛菩提落泪,仿佛广寒月遥,一阵风起,一阵情灭。
“可惜,我明白的太早。也明白的太晚!”
慕容初夏心头一颤,心神波动。但却只有冷静的想着解决。
她本以为叶安世可以是白衣翩翩的世外神僧,游戏人间,不会为一个女子而驻足。
但是她也忘了,他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冷心的,她本来就是在赌,无心也好,萧瑟也好,她在赌他们不会喜欢上她。
她本无意惹相思,便归风雪恋故人。
任性的下意识不去想有人会有喜欢上她的可能。然后告诉自己,也告诉瑾仙,说。
看吧!
五年了,她试过了,她也寻过其他人的,可她就是喜欢当年那个一剑惊鸿的公子,喜欢那个美的勾魂夺魄的太监。
但是,其实揪真的说起来,她从来都没有对其他人敞开过那一颗心。
试过,也可以说是从未试过。
她轻轻开口:“……抱歉。”
“不必抱歉!”叶安世急急开口。
从来妖孽淡然的神僧,像是孩童一般慌忙解释:“是我自己看不破,无端生了妄念。如今只是想妄图一问究竟。你……不必抱歉。”
慕容初夏眉眼染忧轻轻笑着:“不……我抱歉,是抱歉我从未给过任何人机会。”
她明白的。
其实也是她孟浪了些,在天外天与他打闹玩笑未曾注意分寸。五年相交,萧瑟了解几分她的心思,但叶安世不曾知晓。
她一但交付了信任,认定了朋友亲人,便是习惯性掏心掏肺的一片赤诚待人。倒是忘了在天外天应该明确些说的。
风过林梢,慕容初夏细细道来。
“也确实,从五月六号的那场注定为杀伐而生的婚礼开始,我就已经要走上一条自己的路了。我一直在铺路。”
“其实在破庙与带着黄金棺材的唐莲相遇便是我算好的。一路边走边算,月姬冥侯是一环,唐莲是一环,白发仙是一环,你是一环,无双城是一环……还有萧瑟也是一环。”
“一路而来,天泉阁,雪月城,天外天,寒水寺,美人庄,无双城,我都各有算计。无形组成一张网来,遍布天下。”
这是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确定布下的局。
也是她要从幕后,走到幕前来,真正要发响自己声音的征途。换句热血一点点话来说,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