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还是那么轻轻一笑,足下仿佛轻不点地一般在冰霜之上骤然起舞,白衣惊艳的绝色衬着冰霜,起剑,仿佛正正好便接了天边那风雪散去后洒下了一抹阳光。
登天阁下仰望的人在这一天都不由得记住了这个此刻起舞的女子,她的姿容印在看到这一幕的人的心中,应该是一生都不能忘怀了。
“都说风雪剑换了个主人,换成了一个一袭青裙长簪挽发的女子。”
“但是今天拿着风雪剑的女子,没有一袭青裙,而是一身白衣。”
“她在所有人的议论声中进了城,闯了个阁,还与剑仙问剑,让一城六月飞雪,忽如寒冬。”
“她叫什么名字?”
有人回想起来。
“江南书斋之主,慕容初夏。”
剑气蓬涌,翻卷残云,衣带清风,慕容初夏仿佛融入清风一般,李寒衣执剑而立,白衣在风中轻摇,登天阁摇摇欲坠。
在远处观战的司空长风笑道:“好剑法。”
雷无桀有些没看明白:“师父和慕容初夏两个人明明都没有出剑,这也算剑招?”
司空长风一笑:“无桀,好好看着。这两个人将出的剑必定都是绝世。”
叶安世端着一盏酒悠悠走了过来,轻叹一声:“我在天外天的时候见过慕容初夏创的一剑,那一剑堪称绝世。”
司空长风好奇:“她自己创的?”
“这才配得上问剑于剑仙啊。”叶安世笑道。
登天阁顶,
一剑成舞!
她在原地飞旋,舞剑,有霜气横流,亦有虹光流淌,但是更让人睁大了眼睛的,是那天地之间一幅宏伟画卷缓缓铺开。
慕容初夏的目光渐渐温柔。
那是萧瑟曾经见过的,仿佛把她单独隔在一个世界中,仿佛任何人都碰触不到。孤寂的温柔,也是最为沉浸的情绪。
她向来只适合用温润来形容,温柔,一字之差,其实是和她不搭的。但是她也有真正的温柔,她的温柔,很孤寂。
夜雨一线灯,破庙中她窝在瑾仙怀里,身后玉兰,身侧海棠,身前佳人。那一份绵绵悠悠的心情钻入人的心底,不知是被夜雨湿了几成深,最终到底是浇透了一个藏起来的坚硬的心。
慕容初夏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双从来美的不像话的丹凤眼,声音清悦。
“这一剑是我于天外天所创的画剑,请剑仙赐教。”
下一刻,似有玉兰的清香蔓延开来,白色的玉兰花从枝头绽放。清新微寒的空气湿湿,在一片冰霜中便好似骤然开放了一支玉兰。
但是这登天阁顶却分明没有玉兰,就算有雪月城有的也是茶花,哪里来的玉兰花香呢?
玉兰香中,一幅宏伟的天地画卷便骤然在众人眼前变得清晰具象。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脉连绵,雪原千里。
“这是天外天?”
“这是天外天。”
叶安世肯定应道。
他看着眼前画卷,胸中不由得一片豪气顿生。举杯饮尽半盏风花雪月。
天外天的宗主是叶安世,在这个时候他是叶安世。而不是寒水寺的小和尚无心。
接着,画卷变化,风雪一角化雨,夜雨声声似入耳,破庙篝火,温情一盏暖光生。
“我在高山望云端,恰如风雪觅归人。”
一把干干净净的翡剑从画卷中刺来,这一剑,没有霜寒,没有雨意,但是却带着画的意境,仿佛从画中而来。
一剑上,
携了满剑的情。
李寒衣心中不禁微微颤动:“这便是……”
“画剑?”两个字从她口中轻轻念出来,是不敢置信。
“好一柄多情之剑!!!”
李寒衣的剑分三重境界,第一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第二重: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第三重: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
她练的是止水剑法,持的是一把至寒之剑铁马冰河。但从什么时候起,她便再也无法做那心如止水。练不成那心如止水的天道一剑。
她的剑,可以极寒,可以极美,甚至可以做到极暖,但是做到心如止水却始终不易。
对这多情一剑本该用天道一剑的。
但是李寒衣不由得长叹一声,遗憾的送出一剑。
“画剑多情,我也赠你一剑,剑名纸落云烟。”
“纸落云烟供醉后,诗成珠玉看朝还。”
李寒衣手指轻轻一勾,一手握住了铁马冰河的剑柄。刚才的李寒衣以手指御剑,但是不过第二剑,便让她握住剑柄了,因为这一剑值得真正一战。
千秋万载后,往事落纸不过云烟。
纵是无情也动人。
剑生诗意,这一剑虽然不是她成名的一剑,但也是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