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觉得自己的弟弟近来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西岐正值农忙,他和姬发一同陪父亲到麦田里收割麦子。
他们的父亲姬昌虽贵为伯侯,但常常活动于麦田间,与民同食。伯邑考敬慕父亲,自然做什么都跟着。
弟弟姬发却不同,作为家中受宠的老幺,经常想起什么便做什么,对所有新鲜事物充满好奇。
最初带姬发来麦田,他还能乖乖跟在屁股后面捡捡麦子,不过很快他按耐不住本性,在麦田里到处撒欢。
可是昨日有些不同的是,姬发骑着雪龙驹跑很远,直到傍晚时分才慢悠悠的回来。母亲很是着急,问他去了哪。姬发不答,只是说自己和雪龙驹都记得回家的路,晚一点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伯邑考担心再说下去母亲会伤心,只好先安慰母亲并替弟弟担保,才将姬发拉回居所。
兄弟二人一路沉默无言,最后还是姬发忍不住先开了口。
“哥哥,我不是故意惹母亲生气的……”
“那你晚归的原因是什么?”
姬发又不说话了,就像方才面对母亲那样。
伯邑考无奈,走到姬发面前按住他的肩膀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连哥哥也要瞒吗?”
姬发急忙抓住伯邑考的衣袖解释,他没想隐瞒,他就是去见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只是每次见面的记忆都很模糊,他自己也说不清。
伯邑考问姬发还记得些什么。
姬发说,他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模糊不清的人在湖里同他说话。他们说了很久的话,那人还和他约定好了下次见面。
他很喜欢那个新朋友。
说到这姬发低下头去,他之所以不愿意告诉母亲,是担心以母亲的性格会派人搜查那片湖。到时,他的新朋友就不会再找他了。
“那个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不记得了。”
“那他长什么样?”
姬发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只记得她很漂亮,像仙女一样的人……”
伯邑考担心弟弟着了什么道,第二天麦子也不割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看看。
姬发开始不愿,伯邑考便搬出母亲来,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姬发也只好作罢。
两人骑着雪龙驹到了湖边,姬发兴冲冲的跳下马跑到湖边去,伯邑考跟在其后。
过了很久,太阳都已西沉了,伯邑考也没见到那湖里有半分人影。他开始思考是不是最近姬发玩得太累了。
姬发一言不发的站在湖边。天边的月亮隐约可见,伯邑考唤姬发回去,却没有得到回应。
过了一会儿,姬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自言自语道“她今天一定是有事,来不了了。”
伯邑考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心疼,这几日父亲和自己一直忙于收割而忽视了姬发,这才导致弟弟孤独的想找个朋友说说话。
伯邑考上前搂住姬发的肩膀:“回去吧,母亲一定做好了你爱吃的……”
姬发低头顺着伯邑考往回走,又突然挣开跑回湖边。他跪在湖边猛的捧了几捧水喝下,然后静静地盯着湖面,仿佛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直到波纹平息,也只看到姬发自己的倒影。随后哥哥的倒影出现在一旁。
姬发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伯邑考。
伯邑考只是微笑着对他说:“母亲做的东西每天都能吃到,不妨再等等你的朋友,”随后他坐在了一旁,“哥哥陪你一起。”
那天,伯邑考陪着姬发等了很晚才回去。母亲急得差点要责打二人,最后却因姬发晕倒而不了了之。
姬发回来便患了严重的风寒,几个巫医整日在姬发房里进进出出,病了整整一天一夜也不见好。
伯邑考自责不已,一直守在床前看护,最后是西伯侯让人将他抬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日清晨,伯邑考在睡梦中迷迷糊糊间觉得鼻子上有什么东西在动,醒来发现弟弟姬发趴在床边看着自己。
见他醒来,立刻换上一副傻笑模样。
一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伯邑考揉揉眼睛,脑子逐渐清明过来。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姬发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开口道:“父亲说我病了整日都是哥哥在照看我,所以我一好就立马来看你了。”
说完,站起身转了一圈,示意自己已经全好了。
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能放下了,还没高兴多久,伯邑考又想起姬发说的那个朋友,他试探性的开口:“无事便好,等过几日割完麦子,我再陪你去见你那湖里的朋友,到时记得穿得厚实些,别又像前天……”
“什么朋友?我何时有个……湖里的朋友?”
一瞬间,伯邑考觉得脑海里有什么嗡嗡作响,他下意识扶住头。
“我们前天不是去外面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