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捷和徐妙贞在宫里住了足足半月有余,皇后娘娘才安排人送她二人出宫回府,临行前各种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等赏赐拿到手软。刚回到家,徐妙贞明显感谢到谢氏对她的态度更加和蔼,就连管家和奴仆服侍她都显得格外恭敬,妙贞这趟皇宫之旅后真正是身价暴涨。
这一日,徐妙贞刚起床,管家就在门外通禀:“大小姐,老爷昨天深夜回府,今早天不亮就进宫议事了,这会儿刚回府,夫人让我来叫您陪老爷用早膳。”
妙贞一听爹爹回来了,欣喜不已,赶忙更衣随管家去父母院中。一别两月有余,妙贞一声“爹爹”刚叫出口就红了眼眶,徐达也连忙把爱女拥入怀中,轻声安慰:“傻孩子哭啥,爹爹这不是回来了么?”
妙贞连忙问:“爹爹是打下了元大都班师回朝了么?”徐达一听,笑着说:“哪儿那么快啊,收复了山东,这眼下该走哪条路线攻打燕京,还要跟陛下和朝中大臣细细商议才行。”
父女俩和谢氏一边用早膳一边说些家常,徐达听着女儿絮絮叨叨说些宫中的所见所闻,饶有兴致地听着,眼中满是慈爱,让谢氏看得不由得一阵酸涩。
正说着话,管家匆匆过来,贴着徐达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徐达脸色一变,看着女儿,似有不解。
沉思一会儿还是放下筷子对女儿说:“贞儿爹有贵客到访,随爹爹一同前去给贵客行个礼。”妙贞虽有疑惑,也不能多问,连忙起身放下碗筷,在管家的陪同下跟在父亲身后来到了会客厅。
刚一进来,贵客就转过身来,竟是刘伯温。徐达连忙行礼:“是刘基大人,贵客盈门,徐某不曾远迎,恕罪恕罪。”妙贞也连忙向刘伯温作揖行礼。
刘伯温回了一礼,道:“天德不必多礼。今天是我唐突不请自来,打扰你了!开门见山,我今日有要事与你相商。”徐达一听更加吃惊:“刘大人既然有要事与我相商,为何还点名要见小女,这要事可与小女有关?”
刘伯温点了点头:“与令爱无关,却是令爱三言两语点拨了我,让我免遭杀身之祸。今日,我就是来感谢令爱的救命之恩。”徐达和妙贞一听俱是一愣,妙贞连忙上前打断:“刘伯伯,妙贞只是个孩子,何来能力搭救与您,定是刘伯伯搞错了。”
刘伯温摆摆手,看着徐达,微微一笑说道:“天德在外征战有所不知,令爱进宫那一日,陛下召李善长、胡惟庸、李文忠和我进宫议事,不瞒大将军,正是商议大明的建国功臣排名。”
“在我们商议之前,陛下曾私下与我说:大明有今日,多亏我多次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直言我于他犹如张良之于刘邦,诸葛亮之于刘备,实在是智囊里的第一,除韩林儿,灭陈友谅攻打张士诚,这条大计我居功至伟。可是,这次论功封爵,主要看军功,国公之位只能封给各位将军。我等谋士最多也只给一个伯爵之位。我当时虽然失望,但却也佩服各位将军们的胆识和气魄,冲锋陷阵以命相博的功劳本来就不是我等谋士在后方动动嘴皮子可比的。谁知当天,议着议着,竟然是李善长排首功,接下来才是将军您和常遇春,就连李文忠竟然也能排在邓愈、汤和与蓝玉之前。将军是知道我的,向来与胡惟庸、李善长之流面和心不合。李善长居国公之首、我居伯爵之末,他的用心我哪能不知。其实功名利禄,本是身外之物,能辅佐陛下登上大宝,匡扶我汉家江山,我的志向已经达成。本该激流勇退,隐居山林,寄情于山水之间。可我当时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本欲与李善长玉石俱焚。恰在此时,皇后娘娘带着常遇春长女和令爱走了进来。我等一看,皆知皇上用意是在暗示他与徐将军、常将军的亲厚之意,您二位的功臣排名必然不能低。”
顿了顿,喝了口茶,刘伯温继续说:“后来陛下开玩笑,让令爱猜我和李文忠是谁。令爱直言李文忠长得威严神气,相貌堂堂与陛下有几分相似,必定是陛下外甥李文忠。而其他人都是淮西凤阳口音,只有我是浙西口音,猜测我是刘伯温。令爱观察入微,聪明绝顶,一下子猜中了我们身份,我震惊之余也幡然醒悟。陛下分封功臣,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封谁不封谁本就是陛下作主。满朝文武,大部分都是陛下从淮西带出来的家乡子弟,李善长正是这些人的头,朝廷里都是淮西口音,老朽这个浙西口音本就是刺耳的异类,可笑我一把年纪了竟然不明白。有功无功、功劳大小本就是陛下的事情。李文忠凭着他是陛下的亲外甥,在陛下心中功劳就是比汤和蓝玉大。这一点,令爱看得比我通透啊。千钧一发之际让老朽恍然大悟,倘若老朽冲动之下和李善长公开争执起来,免不了得罪小人,日后引来杀身之祸,也会惹怒陛下,不得善终。”
徐达一听,满眼不可思议看着女儿,过了一会儿眼神中又透露着些许自豪和满意。面对刘伯温,徐达依然谦虚地说:“刘大人谬赞了,这还是刘大人自己悟性高,小女本就是误打误撞说了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功劳,大人不要挂在心上。”
刘伯温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又淡淡问到:“徐将军,山东已经拿下,下一步将军准备走哪条路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