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思虑多日还是一筹莫展,师傅足智多谋何不向他请教?妙贞思虑一会儿,才把燕王所托之事向师傅和盘托出,希望师傅为她出谋划策。刘伯温一听,脸色露出不悦之色:“贞儿如今的身份,怎可与皇子私下授受?皇子们之间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毕竟生在皇家谁又是良善之辈呢?以后万万要谨言慎行,不可与任何皇子私下来往。”妙贞被师傅责备的很羞愧,半晌才小声说道:“师傅,徒儿记住了。我就怕外人说闲话,让我父亲将他大方请进书房,我俩交谈的。徒儿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欠下燕王一个大人情,这次还了,以后就两不相欠。”刘伯温看妙贞神情低落羞愧难当,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说得有些重,忙安慰她:“徒儿知恩图报是好的,此事要想解决也不难。秦王想把谢成之女推给燕王,那只有让晋王娶了冯胜之女,这件事与太子来说未必是好事。上次北伐我军损失惨重,你父亲和李文忠皆损失惨重,只有冯胜大获全胜,保住了我大明军的体面。冯胜也是国公爷,他的兄长为陛下南征北战最后马革裹尸还,冯家在军中的威望仅次于你父亲与常遇春。这样一张王牌,送给晋王,太子也会寝食难安。晋王虽不甚上进,但是与秦王总是形影不离,焦不离孟、感情甚好。太子待秦王、晋王虽然比燕王亲厚,但是未必没有防范,毕竟他如果有个万一,那这大位不就是秦王的,当初太子和陛下把王保保之妹硬塞给秦王,一来是为了拉拢王保保,二来又何尝不是绝了秦王通往大位之路?有心之人在太子面前多说几句,那太子未必肯把冯胜这样的岳父送给晋王。”妙贞听了,还是很疑惑,说道:“太子不肯把冯胜这样的岳父送给晋王,难道也要纳为侧妃,留给自己?这两种都不行,燕王一向与秦王、晋王不睦,也不及他们二位与太子亲厚,太子又怎肯把冯胜捆绑给燕王呢?”刘伯温似乎不以为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很多宫闱秘史,徒儿你并不知晓,总之对于太子而言,晋王的威胁远大于燕王,为师只要让宋濂有意无意提两句,太子必能想通其中厉害,让谢成之女成为晋王妃。”
妙贞听师傅说得如此笃定,也不由放下心来,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拿走了,浑身轻松畅快,不由地对着师傅撒起娇来:“师傅,你一回来我这次进宫就一点也不怕了。有什么难题,找师傅一说迎刃而解。”刘伯温看爱徒如此淘气,不由地笑着说:“师傅现在可是太子的高参,哪儿有时间成天管你们着家长里短,小女孩争风吃醋的事儿。宫里陛下和皇后都那么看重你,你又有魏国公嫡长女的名头在,要是还被欺负打压,你也别给我当徒弟,我可没你这么不中用的徒弟。”妙贞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得意,说道:“师傅您知不知道,这次进宫在皇后身边教养的几个人里,你的徒儿可是最得圣心的,陛下皇后娘娘自不用说,太子妃和秦王妃也待我极好,宫里的宫女太监,惯会见风使舵,服侍我更加用心呢。不过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我还有一位神机妙算、国士无双的师傅,我在宫里想过不好都难。”看妙贞难得如此活泼、俏皮,刘伯温也不由笑了。
说到前几日陛下正式下诏,明谕不会迁都凤阳。妙贞问道:“师傅,陛下既然不会迁都凤阳,是继续定都应天呢,还是会选其他都城?”刘伯温一听这个问题,顿时激动起来:“我刚才还与你父亲提到这个问题,长远看还是迁都北方更利于长治久安。历来大一统王朝,夏商到周,秦汉到唐宋无一不是定都北方。如今鞑子未灭,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众多并且骁勇善战,我大军驻扎南方实在是不足以威慑他们。只有定都北方,易守难攻之城才能长久。”妙贞听了,有些发愁:“那定都哪里为好呢?上次太子随陛下去汴梁督战,汴梁城历经战火早已残破不堪,黄河绕城而过已成地上悬河,决堤风险很大。长安和洛阳也是历经战火早已不复昔日的繁华,秦地据说在唐朝都经常闹饥荒,唐高宗和唐玄宗都曾几次去东都洛阳躲避粮荒。秦王妃自幼在河南长大,听她说洛阳也不如应天繁华,只是中原腹地沃野千里倒是不愁吃穿。”刘伯温频频点头道:“徒儿小小年纪有此番见地,实属难得。你说的对,不管是汴梁还是长安、洛阳都有利有弊。尤其是长安和洛阳,为历代帝王所青睐必有其不同寻常之处。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就算被蒙古鞑子奴役百年,也不曾毁灭,就是我们汉人的根就在那里。其实蒙古鞑子终究是心腹之患,如果我进掉以轻心他们就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对付蒙古人定都北平辐射河南、山东、山西、陕西,长江以南早已平定并无劲敌,不必忧心。不过迁都是大事,还需细细考察,陛下和太子殿下都还没有最后决定。”
眼看时间不早了,刘伯温又絮絮叨叨嘱咐了妙贞几句“在宫里要小心谨慎,难得有机会在皇后身边,一定要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刘伯温对马皇后非常推崇,他坚信只要妙贞用心学习,有朝一日定能青出于蓝。送走师傅,妙贞回到母亲房间,父亲也在这里看望弟弟,看妙贞进么神机妙算来问道:“刘伯温走了?”妙贞说:“是的,师傅不让惊动您,徐安亲自送出府的。”徐达不置可否地问:“这老狐狸,老奸巨猾的,我跟太子推举他出山,如今反倒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