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梅殷,见过诸位贵人。”说完俯身跪下便拜。
太子妃忙让随侍太监扶起他们,笑着说:“这些天菊花开得甚好,皇亲国戚王公大臣来御花园赏花的络绎不绝。想不到今日遇到了你们二位。相请不如偶遇,太子殿下等下也过来呢,咱们一起吧。”
“两位娘娘,宫里的菊花各个是精品,饶是梅兄见多识广也才认得一半,剩下的连听都没听说过。”景隆惊叹地说。
“御花园里菊花品种天下第一。今年听说花匠培育出了好几个新品,还不曾命名呢。我和太子妃娘娘就是看个热闹,宁国公主还懂得多一点,都是沾她的光才能看明白。”妙贞在一旁说。
李景隆一听,连忙指着面前一盆白中透粉花瓣中间卷曲,边缘舒展的菊花问到:“请教公主这一盆菊花开得如此肆意洒脱的可有名字?”
宁国公主顺着李景隆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此花唤作行云流水,你形容的不错的确是开得肆意洒脱。”
李景隆又问梅殷:“梅兄,你刚才是哪一盆花叫不上名字呢?你问问公主殿下,说不定她知道呢。”
梅殷一听,大方上前,指着正前方一盆中间绿色花瓣往里卷,外边粉白色花瓣往外舒展,到尾部开始打卷的菊花问:“在下唐突,敢问公主这盆内绿外粉,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又开得行云流水般恣意的花可有名字?”
公主微微一笑,说道:“梅公子将此花描述的形神兼备,甚妙。此花是去年吴王殿下和花匠一起培育出来的,我将它命名为沽水流锦。”
“妙啊,甚妙!吴王殿下有这般技能,实在妙。公主起的名字更妙,锦上添花。此花有行云流水之态,又有碧水流霞之姿,名字是名副其实的好。这好名字配此花实在是锦上添花,相得益彰。”
“梅公子谬赞了!这盆花是今年花匠新培育出来的,还未曾起名,我想了几个觉得太俗,配不上此花的风姿。不知梅公子可有高见?”宁国公主指着面前的花落落大方地问。
梅殷看向公主指的那盆菊花,只见此花花型硕大犹如满月,中间圆圆的金黄的花蕊犹如一轮明月下沉在湘妃色的花海中。花瓣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层层递进由粉黛色到嫣红色,千娇百媚煞是好看。
沉思片刻,他说道:“公主殿下,此花犹如一轮金黄的明月沉入这无边的樱粉色花海之中,流光溢彩。与刚才的沽水流锦不同,那花蕊在上,花瓣在下,花蕊是层层包裹,花瓣捧月。这个花蕊低,花瓣高,捧月不够传神,映月如何?”
看公主不语,他接着说:“粉黛色的湖水与金黄的月亮两相辉映,宋代词人刘几写过一首《梅花曲》:盈盈粉色凌时,寒玉体,先透薄妆。”。
看公主频频颔首,梅殷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这盈盈与粉色甚是相称,此花叫做盈波映月如何?”
这下轮到公主称赞:“梅公子才思敏捷,这个盈字不俗,映月更是形神兼备。盈波映月,只听名字就有湖水盈盈,翩若惊鸿之感。“
“太子妃娘娘,今日咱们跟着公主来赏花才是真正长学问。沽水流锦,盈波映月,不但朗朗上口,而且花如其名。这两盆菊花花型相似,姿态各异,可都是明媚清新的粉黛色。碰巧梅公子姓梅,刚才吟诵的诗词正是粉色梅花,实在是应景。”
太子妃也连忙接话:“是啊,这真是花也应景,人也应景,真是一段佳话。梅公子才高八斗,本宫就把宁国公主把这世间仅有一盆的沽水流锦送给梅公子。将梅公子命名的盈波映月也赐给你。也算是宝剑赠英雄,物得其所。”
梅殷一听,连忙推辞:“在下多谢太子妃娘娘和公主殿下的美意,能随景隆贤弟入宫赏菊,识得如此多名贵品种,又得公主讲解这许多菊花品种,已是三生有幸。怎可贪心夺人所爱,带走公主的花呢?”
见梅殷推辞,太子妃看了一下宁国公主。公主大大方方地说:“一盆花就该属于真正欣赏它的人,而不是附庸风雅、叶公好龙之徒。菊花凌霜傲雪,素有雅名,与梅公子读书人的风骨甚是相配。我以花会友,赠予梅公子才不算辱没了这盆好花,我诚心相赠,请勿推辞。”
公主言语真挚,梅殷心头一动,一股暖流流入心房,瞬间一股力量让他迎着公主炙热的目光,抬起头旁若无人地看上去,端起那盆盈波映月,捧到公主面前说:
“既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也不与公主客气,收下沽水流锦,高攀公主,交了您这个朋友。我手中的这盆盈波映月,今天借花献佛送给公主。从此此花只属于宁国公主一人,在下也是真心相赠,还望公主收下。”
公主坦然接过那盆花,亲自抱着,一字一句说:“那就收下公子的一片心意,我必将它置于案头日日欣赏。梅公子跟着景隆再四处转转,我去给母后请安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辞别太子妃和燕王妃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明媚轻快的背影让众人都看呆了。
李景隆机灵地拉着呆若木鸡的梅殷与太子妃告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