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娋走到善云寺前,额头已经有了淡淡的薄汗。
她不甚在意的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拉起苑瑟的手就朝另一边走去,“我知道有一个近路!”
苑瑟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任由萧景娋拉着,朝她所说的近路而去。
两人穿过许多灌木丛,来到了后山。
萧景娋的长发本就只用一根簪子束着,因为不少树枝树叶的剐蹭,簪子歪歪斜斜插在发间。
萧景娋穿过树林,看到面前的六月雪田,松开苑瑟的袖子朝前跑去。
微风穿过她的发间,带着花香的风像是在温柔的抚摸她。
萧景娋开心的穿梭在花丛间,双手放在嘴边朝着远方大喊,“母亲!”
“阿雾回来了!”
说完,她放下了手,肩膀微微耸动。
苑瑟皱眉走向她。
凑的近了才听到她小声的呜咽,“其实,那天阿雾的脚和腿都好疼。”
“阿雾没生母亲的气,也没想跟母亲赌气。”
“阿雾只是不想让母亲失望。”
“阿雾现在长大了,已经没有小性子了。”
“母亲说的话,阿雾也都有好好的记住。”
“自己在蜀地的时候,也有好好照顾自己。”
“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母亲想阿雾了吗?”
“父亲,阿雾好累。”
“阿雾还想拽着您的衣角撒娇。”
“阿雾还想坐在您的肩头摘花。”
“可,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雾好累啊……”
“阿雾并不想当女帝!”
年轻的女帝哽咽着看向远方。
“为什么,现在都没人能再抱抱阿雾了呢?”
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到她的下颌,落到花田里。
一只微凉如玉的手慢慢握住了萧景娋的手。
萧景娋愣了一下,挂着泪珠的眸子偏头看了过去。
苑瑟眨了眨眸子,眸底闪着些碎光,“陛下,臣的手有些凉,不知道......”
萧景娋嘴角委屈的一瘪,转过身抱住苑瑟的腰,在他的肩头小声呜咽。
苑瑟举起了一只手,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怀中少女的头。
他少年时一卜成名,传国师之位,流言蜚语和压力只多不少。
而现在的她却要当这个国家的皇帝,扛起一个国家的担子。
她也只是个及笄不久的少女啊!
苑瑟为了缓和氛围,开口道,“原来,陛下是想先皇和贵妃娘娘了。”
萧景娋缓和了一会儿情绪,从苑瑟怀里退出身,蹲下身拔下一朵六月雪。
她轻轻揉搓花瓣,低声说道,“我那日憋着一口气,未曾好好欣赏六月雪。”
“回去之后,母亲说,来年六月雪再开的时候,再让父亲带着我们出去赏六月雪。”
“到时,弟弟出生,我们便会是一家四口,她还会再画一副画。”
“可是,母亲没能遵守诺言。”
“如今的六月雪,只能我一个人来看了。”
萧景娋看着眼前大片的六月雪,大喊道,“母亲!父亲!阿雾真的好想你们!”
“离京的这些年,没有一天,阿雾不想你们!”
一阵微风吹起六月雪的花瓣,花瓣飘到萧景娋的发间,像是在为她挽起耳边的碎发。
一对彩蝶从萧景娋的眼前飞过。
萧景娋眸子一亮,“父亲!母亲!”
本来歪歪斜斜的发簪掉落在了六月雪的花丛里。
萧景娋似是没有察觉一般,站起身去追逐彩蝶。
“陛下!”苑瑟想要拉住萧景娋,但是指尖却从她的发丝间穿过。
陛下的发丝很顺滑,还有些凉。
他弯下身,拾起掉落在花丛中的玉簪,“陛下。”
萧景娋正跟彩蝶玩的开心,没有听到苑瑟的呼喊。
看着如此开心的陛下,苑瑟也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看着手中的簪子,收进了袖子里。
难得陛下这么开心。
簪子,晚些再给吧。
——
萧景娋玩累了,两人便准备下山。
在路过寺门的时候,大门开着,露出里面虔诚拜佛的人们。
还有挂满木牌的古树。
“我记得这棵树。”萧景娋微微眯眼看着那颗大树,“母亲和父亲曾在那棵树下许过愿。”
她转头看着苑瑟,“你可知道,善云寺内,求什么最灵?”
苑瑟偏头看着萧景娋,“陛下知道?”
萧景娋得意的挑眉,“求姻缘!”
苑瑟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