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一夜,司梦醒来时正是晌午时分,不知是不是怕她醒后嫌闷,有人将外头的春光借了些许移进室内。
她看着瓶中开得正盛的桃花,想起才踏入人界时,这时节还带着些寒意呢,时光当真流逝如水啊。
躺了这么久,精气神倒是好了不少,下床适当活动了下筋骨,司便看尽了,窗外那条街市倒是热闹,但她不爱了热闹,于是又将窗户掩起来。
转身时,倏地想起那个红衣姑娘,以及那扇她从未打开的门。
门外会是什么?
她起身走向那道门,手触碰到那道门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人界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她总是被一些看似寻常的东西吸引。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跨出门槛,目光落在那道空荡荡的廊子里,廊子两边挂满了红绸,过堂风一来红绸漫天飞舞,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你醒了?”
司梦惊了一下,转过身去又见到那位红衣姑娘了,她手中仍然端着一碗药。
红拂将药送到她手中,准备离开。
“等一下。”司梦伸手拉住她。
红拂很紧张,蓦地丢开司梦的手,退后半步靠在墙上轻声说:“你喝药。”
“这是哪里?”
红拂咬紧嘴唇,在心中默念不能说不能说。
司梦见她牙关紧咬,一字都不肯透露,便将药搁在栏杆上,“罢了,多谢这些时日的照顾,来时没什么东西报救命之恩,日后若有缘一定会还上这份恩情。”
她从红拂身旁走过,红拂气息瞬时变得紧了,跟上去说:“你不能走。”
“为何?”
“就是,就是不能走,至少现在不可以。”红拂的脸憋得通红,天知道她是憋了多久才敢,才只能讲得出这句话的。
“现在不可以走,那我何时可以走?”司梦反问,目光紧紧锁住红拂。
红拂不敢看她,怕自己会露馅,会把事情办砸。
“约莫是身体好了便可以罢。”
司梦靠近她,曲腿去寻找她那双躲避的眼睛。
可只要司梦靠她太近,她便觉得呼吸困难,心就像要跳出来一般。
红拂快要受不了那种感觉了,一把推开司梦要逃离。
司梦看着她仓惶的背影,忽然叫住她:“姑娘。”
红拂顿住,不敢转身。
她等了片刻,发现身后竟然没动静,侧头看去,空无一人。
“在找我吗?”
红拂大惊,身子一哆嗦,转身便看到司梦站在她面前。
趁此机会,司梦盯住她的眼睛,一道接一道的虚影跑向红拂,最终入她神识。
红拂目光瞬时涣散。
司梦行走在她的神识里,发现这里竟然也空无一物,一个人行走于世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体验过悲与喜,识海怎会如此空白。
她素手一挥,一道银蓝色光芒扫向识海周边,就在她以为要一无所获时,光芒被一道屏障挡了回来。
原来是有人封了她的识海。
司梦开始捻指掐诀,一击破掉那封印,她走向封印之处,本以为会发现与自己相关的东西,不曾想看到的居然是一截花草的残根。
她向那残根伸手,刚要触到,一股外力突然袭来,将她打出识海。
虚影唰地弹出,司梦后退几步,身子本就未完全恢复,这触不及防的一掌虽无任何伤害之力,却也叫她有些吃不住。
稳住身形后,她抬眼看去,只见神智还未恢复的红拂身后站了一位男子。
司梦慢慢直起身子,一只手撑在墙上问:“你是谁?”
白衣男子从红拂身后走出,司梦才完全看清,他戴了面具。
男子站到了中间,将司梦和红拂隔开,整张面具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瞳仁,当司梦与之对上时,那双眼仿佛在告诉她:你越界了。
她知道她不该私自窥探别人识海的秘密。
“我只想知道这是哪里,我又为何会在这里。”她解释道。
男子并不回答她,却扔给她一个东西。
司梦接住,摊开一看是个药瓶,他给自己药?
“是你救了我?”司梦继续追问。
男子看她一眼,转身握住红拂的胳膊准备离开。
“站住。”司梦上前,一记掌风落空。
男子拎着红拂闪到另一边,面具之后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叹。他勾勾手指,长廊旁的红绸飞出,眨眼便将司梦包得严严实实。
“你,你放开我。”司梦被裹得像个粽子,挣扎不得,只能干着急。
男子拉着红拂转身,与此同时,司梦也被一股力量送回房间,整个长廊只传来一声:“你混蛋。”
又是一连几日,司梦都被关在房间,每日都有人定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