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胸口剧烈起伏。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珠从脸庞上滴落。
她向四周看了看,原来只是梦一场。
窗外夜幕已经降下。
“瑞儿,你在吗?”若莲急声叫唤。
“在!三夫人,您醒啦,是需要喝水吗?”
瑞儿进屋点上灯,回身却见若莲脸色发白:“三夫人,还是不舒服么?我去厨房端药来。”
若莲忙叫住她:“瑞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家宴开始了吗?”
“寅时刚过,家宴快开始了。不过老爷吩咐过了,三夫人您好好休息,不参加也可以的。”
“扶我起来更衣,我要过去。”说罢若莲掀开被子,刚刚的噩梦惊出了一身汗,掀被子的动作太大,若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瑞儿都看到了,试图再劝:“三夫人,您脸色不太好,这......”
若莲未说话,已经在穿鞋子。
瑞儿从未见若莲如此强硬地下过命令,见若莲已经去衣橱取衣服了,赶紧上前,手脚麻利地帮自家主子收拾打扮好,扶着她一步步朝临江阁走去。
冯老夫人裴氏对这位新姑爷很是满意,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杜连生他除了出身低一些之外,其他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无可挑剔。
相貌端正,体魄健壮,谈吐有礼,从军不过几年就已经当上了副将,还通晓医术,难怪冯远和冯蔷两人都极力夸赞他。
冯老夫人像看亲孙子一样慈爱地看着她这位姑爷。
听冯蔷说过杜连生本是江南人,后因家中遇灾,几经辗转被北疆的一户人家收养,再后来被选入了冯远的镇北军。
冯老夫人看到孙女找了一个好归宿,很是高兴,亲自张罗着在临江阁办了家宴。
将军府内的临江阁当初建来是专门接待贵人看杂耍听戏的。它临湖而建,风景清秀,可凭栏望月,可扶槛戏水,是绝佳的赏景赏月之地。
若莲到的时候,冯老夫人刚刚宣布开席。
“太夫人,若莲因伤来迟,万望勿怪。”若莲行礼说道。
坐在高位上的冯老爷不动声色地朝她点点头,冯老夫人连眼皮子都没抬继续吃着菜,冯白氏眼神示意了一下,让若莲赶紧找位子坐下,别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庭中央更碍人眼。
此时下人已经在二夫人红荷的旁边新摆上了桌椅,若莲慢慢走过去坐下,一落座眼神就不自觉地往上座瞟去。
冯老夫人和冯康坐在尊座中间的位置,冯蔷坐在老夫人的右手边,两人正亲密地谈着什么,冯蔷的旁边坐着杜连生。
若莲吞吞口水,她保持着微笑,装着在看老夫人和冯蔷的样子,实际上用余光瞟过冯蔷的右侧,感受那人的一举一动。
似乎是感受了强烈地注视般,冯蔷看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三姨娘的伤无大碍了吧?”
“劳小姐关心,小伤不足挂齿。”若莲自然地回答道。
“那就好。幸好没有扭到脚,不然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嗯,是万幸呢。”若莲由衷地感慨。
冯老爷有些诧异地看过来,若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她说话也没有这么咬文嚼字的,但只要是跟冯蔷一讲话,她就忍不住想要表现地斯文一点。
呵,是自己东施效颦了吧。
那人真的是太完美,不想自己被拉开太远吧。
若莲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虽然与冯蔷有云泥之别,可在那人面前,她还是不自量力地想要缩小与冯蔷的差距。
觉察到冯蔷身边人的目光看了过来,若莲赶忙移开眼,落在了正在表演杂耍的舞台上。
但她的全副心神仍旧关注在那人所在的方向。
“杜郎,这是我做的桂花糕,你尝尝好吃吗?”
“好,嗯?你又去厨房了?”
“嗯,今天下午刚做的。”
“你现在身子不便,不要累着了。”
“我会注意的,好吃吗?”
“很好吃。”
“等你回北疆之后,就吃不到我做的了。”
“你也尝尝。”
“我尝过了,明天我多做一些,这样你便可以带在路上吃。”
“好。”
若莲在宴席上,众多吵杂声中,能清晰地听辨出杜连生与冯蔷的两人的对话。
杜连生的那句“好”,含着宠溺与无奈,是若莲最熟悉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