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看不清路,但神奇的是今天遇到了我,观我风骨,认为我可堪大用,就让我带它走出森林。”
众人听到这里均是觉得凌诺又开始编故事,笑着互相使眼色。
“然后呢?”旁边听得入迷的贵女催促道。
“我从树上站起来,刚刚好可以与它平视,我盯着它灰白色的眼珠子,问它要去哪里,它说要去正北方。我以为是梦,没当真,于是大手一挥豪迈地说没问题,不过我又问多远的正北方,要是北到极寒之地我可就没办法了。”
“它说要去那山穷水尽处,黄泉碧落旁。但它现在被困在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迷路了很久,只要我救它出来它就能找到去正北方的路。”
“那它被困在哪里?”听故事的人问道。
“它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指尖的利爪指向前方的森林,跟我说它在森林最里面的沼泽地里,被困在阵法中,只要挪开阵眼它就能自由了。”
“果然是梦,骗人的吧。”文质彬彬的公子忍不住插嘴,然后被一旁的杨婉拿手绢拍了一下手臂,“你别打断,让凌诺继续。”
凌诺抿唇,火焰的影子如火蛇般爬在他的脸上,张牙舞爪,忽明忽暗,他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黑影,只听他慢悠悠地说:“我也不信,所以我对它说,森林中心瘴气很重,人根本无法靠近,平常都只能在外围狩猎,恕我爱莫能助。”
“它的头转向我,灰白色的眼睛无法聚焦,但我知道它在盯着我的方向。它说在五月初五正午,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森林迷雾瘴气会破开半个时辰,那时候去就不会被瘴气所困。我正在犹豫,它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透明,它伸出虎掌推了推我,让我一定在五月初五去找它,它的虎掌穿过我的肩膀,然后化成烟散开,可我还是在树上掉下来了。”
“你从树上摔下来了?”杨婉紧张地问。
“摔下来......然后我就真醒了。”凌诺耸耸肩,“醒来之后已经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挂在森林的边缘很快要沉下去,看上去非常像一个煮熟的鸡蛋黄,我父亲刚好围猎结束,带着一群人从森林策马奔出来。”
“太阳一下山,整片森林就笼罩在黑暗中,温度也会降低,非常恐怖吓人。我赶紧从树上下来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纸磨墨,把猛虎大将跟我说的方位和时辰记下来,我怕再过一会儿就不记得了,但是......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非常清楚。”
“那五月初五那天你去了吗?”此时发问的还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公子。
“我当然去啦,我不但去了,还真的是很神奇的经历。”凌诺咬了一口烤肉,在嘴里嚼了两下吞了,再拿起酒壶灌了一口,继续说道:“回来我就跟我父亲说了,但我父亲认为是我想进森林而想出来的借口,不同意我进去。于是我写信跟爷爷说了,爷爷没有直接拒绝,反而在回信里跟我说了关于那片森林的一个传说。”
凌诺见众人竖起耳朵盯着他,他又喝了一口酒,说道:
“在爷爷刚去南疆驻守时,有个古老村落的巫医对我爷爷讲过,那片森林原先并不是森林,是上古时期其中一次神魔大战的古战场,各路神仙妖魔施法混战,不知打了多久,难以想象破坏性有多强。那片地方白骨累累,寸草不生,怨灵气息和残留腐化的尸体互相纠缠渗透,逐渐形成了有毒的瘴气,后来瘴气愈发浓郁四处外溢,逐渐影响到方圆几百里外的村庄和百姓,田不长粮,水不活鱼,饿殍满地,人祸顿生。”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降下一位神君,见百姓惨状,心生不忍,但上古沉疴,非一神之力一时可以扭转,于是神君在那片土地施法,平地升起一颗颗树木连成一座森林,将瘴气圈固其中,通过生生不息的植被消解上古的怨气。没有人到过森林深处,到过那里的人据说会皮肤溃烂,瞬间被瘴气吸收化为白骨。森林外安排有人把守,一般的百姓是进不了森林的,平常我们也只是在森林外围打打猎练练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