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朋友……”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输血,血库不足,病人是A型血,现在我们需要……”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秦深就说:“我是O型血,我可以给她输血。”
那么多年来,秦深都对宋家心怀沉重的愧疚感,一直想着弥补自己曾经年下犯下的错误。现在宋思凡需要输血救命,他没一丝考虑,当即就站了出来。
秦深从输血室出来时,整个人都仿佛虚了一样,脸色苍白了许多。彭莱有些惊讶,他这是输了多少呀。
“你还好吗?“彭莱有些担扰地问。
他扯了扯嘴角:“没事。”
输了大量的血,护士为防止秦深有什么问题,于是把葡萄糖水给了他,让他喝了补充能量,好好坐着,有什么事急时叫医生。
秦深表示只是有一些轻微的晕眩,并没有太大的事。
彭莱看在眼里,莫名有些心疼秦深。
他是在赎罪呀!
宋思凡的母亲李芳如赶过来时早已哭得眼睛红肿,得知女儿仍在抢救当中,不禁又是一番哽咽。
秦深看着眼前这个乌发渗杂着白丝的女人,愧疚感袭上心头。
她本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却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一个孤苦的女人为了医治丈夫,背负着一身债务,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儿,这些年日子过得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李芳如哭过后,回身就看见秦深。
起初李芳如以为看错,但走近一看,确认是他,顿时发作。
只见她像疯了一样,拽着秦深摇晃,恶狠狠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你害了我丈夫还不够,还要害我女儿?”
秦深无话可说,也不敢反抗,只任由李芳如拽着自己。
李芳如情绪激动起来,啪啪几下就甩了几记耳光给秦深:“你给我滚,我女儿不需要你关心,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滚。”
李芳如下手很重,声音又尖又大,彭莱急忙拉开秦深,分开他们两个人。
彭莱嬉皮笑脸地面对着李芳如:“阿姨,你生气归生气,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吵大闹。”
李芳如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直勾勾瞪着秦深:“滚,我再不想看到你,再让我看到你,我不会放过你。”
这几句话秦深听过许多次了,每一次他去宋家送东西时都会被李芳如这样骂,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被这样驱赶。
彭莱见这个势头,李芳如已经松了口,于是拉着秦深离开。
秦深走前还深深地向李芳如鞠了一个躬,说了句:“对不起。”
…………
外头下起了雨,时不时还有雷声轰鸣,酝酿了一早上的雨终于下了。
医院附近的一家茶铺里,遮阳伞高高撑起挡去一片风雨。
伞下,热茶清香四溢,水汽氤氲。
听着雨声哗啦,喝着热腾腾的大碗茶,倒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只是现在惬意显得并不合时宜。
从医院出来,秦深一直沉默着,面无表情。彭莱知他现在心情烦闷,并没打算为他排解,因为她不认为自己能安慰好他。
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喝喝茶,分散一下注意力。
一碗茶喝到一半,秦深忽然说:“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还想留下来看看情况。”
宋思凡情况未明,他无法安心下来。
彭莱摇头:“不急,反正我也没事做,陪你一起。”
“谢谢你。”
“你什么时候那么客气了?”彭莱开玩笑地说。
“……”
秦深不说话,气氛陷入了沉默。
彭莱托着下巴看面目沉郁的秦深,有些难过,莫名的难过,像是被一个男人影响了情绪一样。
她忽然想开口说话,说点什么,但嘴唇翕动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语塞的那一刻,她忽地想起曾经她问过秦深的一个问题。
当时她问秦深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去到大城市工作生活,毕竟他还那么年轻。
这个问题,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她。
她对此是不解的,她不懂为什么要一个人蛰伏在山里头过日子。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不得已。
年少的错误让他身怀愧疚而活,穷尽一生,他只怕都要为自己的而赎罪,而且他还有身患精神疾病的母亲,年幼的弟弟。
这些总总都把化作一道沉重的枷锁,把他死死地困在观音山这座牢笼当中。
他出不去了。
念及此处,彭莱唏嘘不已。
也难怪他会信佛,原来是孽海归来,业障随身,只求积福消业,祈愿得到救赎,并且能赎回这一世罪孽。
从前许多不懂的,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