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两人来到一家客栈。
依语坐在方木桌前,背挺得直直的。
空气间凝起低沉的气氛。
“门主,节哀。”聂樵发站在一旁,想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依语的目光探过去几分,她看了好一会儿,她以为聂樵发会被她看到心慌,但没有。
她心中泛起一种感觉,很陌生地感觉。
她知道聂樵发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也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依语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是我中了毒呢?”
“门主!”聂樵发快步走到依语身旁,俯身看她,看到她的脸色甚是正常,不像是中了毒的迹象,才稍稍将心放下来些。
“坐下吧。”
聂樵发听话坐下,依语又盯着桌子看了半天,道:“事不关己,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的这句话似乎也在告诉她自己。
依语皱起眉头,面容看起来有些惨谈。
“门主。”聂樵发的手探过去,焦急问道:“您很不舒服吗?脸色变得很差。”
依语没有躲开伸过来的手,而是回以淡笑,“一点毒而已,能伤得了我?”
“真的没事吗?”
“心情不好。”依语只回了四字,但这四个字足以说明她此刻的变化。
“门主以前不开心的时候,也是会笑得很开心的。”
依语听到这话并没有很惊讶,而是夸起聂樵发来。
“你观察得倒是细致,还知道我是不是真高兴。”
聂樵发笑笑:“门主。接下来怎么办?要去追吗?”
“两天了,以他的那些小门小道,你那一掌留下的伤也应该对他没什么影响了。再等等吧,他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门主为何这样说?到底有怎么样的瓜葛,齐上风会对韶姐姐下如此残忍的手段。”聂樵发问。
依语还当真又仔细地想了想,对着聂樵发说:“小人,一个小人。”
依语的眼角有泪,聂樵发看见后很想替她擦去,但他忍住了。他侧头看向另一边。
“其实我六年前就应该杀了他!”依语说,跟往常的她相比显得有点激动,但紧接着话语中又尽是无力,“我心软,觉得同门一场,念及情谊让他走了。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对可人下手!”依语不断地在叹气。
聂樵发没见过依语这幅样子,有些慌神,捡着一句话问她:“他到底犯了什么大错,姐姐要叫他叛徒?”
“他说是为了帮我,才去和飓风堂做交易。”依语说着,眼睛慢慢闭上,她的脑中又闪出了那些话。
“想要做事就要付出代价,牺牲一些弟子而已,你是真的在乎还是不想给权佑大人添麻烦。”
“我以为你只是一时沉寂罢了,这都一年多了,你到底想如何?你还是不是当初赢我的那个罗依语?”
“你不适合做门主了,武功高强又怎样?你不够狠、心也不够坚定,一个死人就把你变成了这样……”
依语忽然睁开眼来,眼神慢慢变得冷漠,她的事才不要别人多管闲事……
“门主!”聂樵发的手握紧了些。
依语又突然间蹦出一句话来,是极其冷静的,不再是她从前那般怯生的模样,她说道:“罗方说我不够狠心,那是像他那样的狠人不明白,我狠心在于对待不在乎的人,怎么样都可以。就如他,杀他不过大人的一句话。”
“门主......”聂憔发直直地看着依语的眼睛,神情是许久未有过的茫然。
“你知不知道,你在利用可人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依语的心中很难受,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看起来很平静的模样。
“我没有!”聂憔发低头否认,想起死去的韶可人,他特别后悔,当时若是出手帮一把该多好。现在,不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似亲姊的人,他与依语之间的距离也渐远了。
“确实算不上利用,只是让她不得不帮你的忙嘛。反正死的也不是我,对吧,在你的脸上我可瞧不见伤心呢!”
“门主,我没有,我……”聂憔发对上依语的眼睛,他当即暗暗吸了一口气,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只见依语的面色已恢复如常,神色正常的看着他。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惊雷一瞬间响起来,刚刚未必是他的错觉?
聂憔发晃神,只当刚才那些是梦,想傻笑时,耳边又响起了依语的声音。
“除非你现在还在我面前演戏,不然你的脾性我还不清楚吗?”
依语似笑非笑,声音似冷是淡,好以闲暇地朝他看过来,聂憔发这才清楚,他与她还是差了好远。
不想反驳依语的话,聂憔发准备全盘托出。
依语就像一阵风窜出窗去,好像中毒的是他不是依语一样,聂憔发楞了一会儿才转身,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