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一身华服走的急切,面容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慌张。
“族长,您如此着急让人去殿中唤我,是有祭坛出了什么事吗?”她端着身子站定在她的父亲身旁,从容地问道。
“城中出现时疫,大王命人去查,说是找到了有人做过法的咒文。”
“是诅咒。”她说道。
“是。竟敢在我们氏族面前挑衅,我给你五日时间,将诅咒破除。”
“是。”她缓缓点头。
这种要求,她从来都不能拒绝。六年前,她或许还会提出疑问,但现在的她只能将那些情绪放在心中。氏族需要的是一个没有疑义的她。
她回到皇宫之后,就马上去往国师那里。她拿起他们描下来的咒文,仔细看起来。
国师走到她的身旁,中间隔了三尺。
她已习惯,对氏族有威胁的人,她应该要防着。而大王所忌惮的人,他也要离她远一点。
“皇妃,这个咒文我看了一天一夜,还是找不出这是个什么咒术。你看了有何头绪?”
她没看他,亦不想回答他,她紧紧盯着布上的咒文,脑中闪过许多咒文,当真和他说的一样,她......也找不到这是个什么咒术。
其实她一直都不怀疑他的能力,大王让他做国师,为的就是制约她,以此约束氏族的行动。
但是,他们两个彼此都制约着对方。六年,她以为乖乖做好东城国的皇妃,氏族就会有所收敛,大王也会平息一些怒火。
看来,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如今终于有一方忍不住先出手了。
“国师不知道这个咒术?”
他摇头,“皇妃有办法!”
她点头,手拂过那张布,咒文即刻消失。
“我回祭坛几日,这件事由我来解决。”
三日后,时疫消失。一月后,时疫再次出现,这一次没有咒术,是外来流民带来的灾祸。
大王怒,召见国师,国师承诺十日内定会消除时疫。
她在祭坛待了三个月,出来时就发现东城国一片混乱,确切的说是皇宫和氏族一片混乱,族长和大王都在祭坛外等着她。
她料道不会是好事发生,不然大王与她的父亲不会面容相和地站在彼此面前。
只是不由她想,她又得回去祭坛了......
薛晴拿起桌上的那封信,这已经是连着两个月收到的韦沂的第八封信。
她急忙拆开信,看到信上的内容——郡主,前日我又看到了一些其他画面,梦中来来回回地出现了很多人,人影模糊,不能得知其中到底有何缘由。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够看出那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就是当时我们在东城中看到过的那位女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求薛晴好友再去一次东城,“城”中必定还有很多往事我们不曾知晓。
薛晴看完信后将其放在一旁,神色变得疑虑,纠结片刻,眉头放缓,拿起笔写起信来。
十天后。
韦沂此刻正躺在院落中的摇椅上,手中执书放在胸前。他今日好不容易才从梦中醒来,此刻又想睡去,接着去看梦中的那个女子,他最近好像越发依赖能在梦中看到她。
最初梦到的时候也不知梦中的那个女子是谁,是反复梦到过之后,他才肯确定那女子是当初“城”中的那位女子。
其实病好后他就回国了,但与薛晴一直都还有着书信往来。回来后,一切都很正常,他觉得人生得一场奇遇应是上天恩赐,能平安回国,就不应该再去计较其他。但自从年前开始,他就时常陷入梦魇,看到的画面还是当时在东城看过的那些景象。
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便在信中写到——薛晴好友,我当初可能不是得病了,而是邪气入体。因为从去年冬日开始,我时常会陷入梦魇,而近一个月,每次都能看到不同的景象,而且往往陷入其中不肯醒来。梦中似有一女子,看不清模样,只能隐约望见一个背影,不过那服饰应是珍贵之人才能穿上的。
“世子!”
韦沂被府中的下人唤醒,他眼神迷离,慢慢起身看着朝自己跑来的侍卫。
他刚刚又睡过去了,奇怪的是他这次没有梦到那个女人,却梦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似乎是东城国的国师。
“世子!”侍卫跪在地上,将信件奉上,“这是嘉城郡主派人送来的信。”
“好。”韦沂拿过信,尚未打开,他将身边的下人和信使支开,“你们先退下吧。”
待院中只剩下韦沂一个人时,他将信封撕开把信拿了出来,但却没有看信中的内容。
他在犹豫,若先前想要薛晴再去东城一次是因为好奇,但做了那样一个梦后,韦沂又犹豫了,东城不是他和薛晴看到的那么简单,说不定让薛晴再去东城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那个男人借他之手,是想救谁?
突然,韦沂按着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