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漆黑,她觉得这个地方总是很大,大到她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她果然还是害怕了,但却不后悔,或者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们,所以不知道怎么去后悔。
她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适应。她想,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她不再被他们打扰。
自从她献祭之后,就被封禁在此地,好多年都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那一天,她真的觉得她的一生也不过如此。
那天她被外面的动静吓醒,正当疑惑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些光亮,她仔细看去,就看到一个人的模样。
白发苍苍的老人,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来他是谁。
那是大王。
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你是东城国的皇妃!可你看看我们东城国变成了什么样子?”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也无从辩解。
接着又传来族长的声音,是害怕到颤抖的哭声,“你是在报复我们吗?可有太多人是无辜的啊!”
那个声音是她父亲的,怎么会?她往快要发狂的大王后方看去,刚好看到了那个眼神……她的父亲眼中是对她的失望,其中还有一些害怕。
然后,她就真正后悔了,才明白她的一切自愿都是因为“圣心”作祟。
“所以……你不恨吗?”回答她的不是薛晴,而是不知何时从那枚玉佩中出来的国师。
薛晴也不再惊讶,她看向“东城国”的皇妃。
被人利用到如此地步,怎么都会恨吧?
“怨恨?为何要?”
“他们利用完我,接着又继续诓骗你!”国师的身上比起之前的他多了很多戾气。
是啊,为何不恨?薛晴心中难过。
可皇妃却说:“那又如何?”
皇妃的眉眼舒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怨恨谁的样子。
不止国师,就连薛晴听后也很惊讶。
“原本我一人献祭就可解决那时的一切苦难,他们还不满足,想要更多、更强的灵力,对你下那样毒的咒!”国师身上散发出来一些黑气。
皇妃的眉头微皱,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生过气,很生气。我的族人,我为的那些国民,我的丈夫,他们竟愚笨至此。在发现你被封在白玉灵石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他们只是想要寻求庇护而已。”
“皇妃,我......”
“如今,见到你,才知道你当初献祭了,在我之前就已经献祭。才晓得他们当初骗我。他们,无药可救,愚不可及。”她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也已经没了当初的愤恨。
“......”
“我守了几百年,可你看......我守得住的永远就只有这一座死城,它跟当初我们还在的时候一样,可是我的国人、我的国家永远不在了。”东城国皇妃抬眼向远处看去,天上流光浮动,雀鸟也半空中飞着。可给人的感觉竟是那样怪异。
很久之后,她才回头,对着东城国国师说道:“他们都不在了,我还要怨恨什么!怨自己的灵力不够强,恨自己不能如他们所愿护他们永生!”
“皇妃...…您受苦了...…”东城国国师说完沉默地看着皇妃。
“不苦了,我心愿已了。”
薛晴朝前方走去,她看到了,东城国皇妃的身影正在慢慢变淡,周围的一切也在慢慢消失。
“在我祭天后,他们把我的灵魂囚禁在神坛的最底下,对我用了最毒、怨气最重的献祭咒,我当时很害怕但同时也觉得没关系,用我的灵魂继续保护着他们也很好,反正我从来都拒绝不了......之后六十年,东城国的气运一直都很好,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这样结果大家都喜欢。可是好景不长,靠那些咒术得来的,早晚都会消失,灵力强大又如何,到头来我能守住的只剩这一个‘城’而已!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我眼前,陛下和族长在消失前来找我,他们质问我为何出尔反尔,那种表情、那样的声音,现在想起来还是觉着痛心。他们到头来竟是那样想我的!国师......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要继续恨下去吗?”
“皇妃!”东城国国师的身上散出来越来越多的黑气,他使劲地抓着他自己心口前的黑色痕迹。
原来大王连他也没有放过......
“几百年来,我独自在这孤城中,什么滋味,我再清楚不过,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鸟儿和草儿都是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我守了这么多年,竟是一座空城。你说我恨什么?恨自己真的就是他们口中说的‘无能’吗?”
东城皇妃说着,朝东城国国师的方向施展了最后一个灵术。
随着东城国国师身上黑气散尽,她又说:“一百年前,我的灵魂被一个术士从坛底释放,我以为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