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灵界后,随安才发现她对灵界的看法真是大错特错。
刚迈入灵界的那一秒,随安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种很慵懒又舒服的微醺状态。
每踩一脚在天幕上都会伴随一种奇妙的踩屎感。
整个脚掌都像在被一个巨大的章鱼吸盘反复吸附又松开,揉捏拿搓,引起皮肤一阵微妙的颤栗。
更神奇的是,她感觉到有一股令人沉迷的快乐从她灵魂深处散发出来,让她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
嘿!没想到看上去像个龙潭虎穴的灵界竟然会给她世外桃源一般的感觉!
随安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而且这里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荒芜寂寥。
飘散在空气中的灵魂会时不时穿过随安的身体,就像在玩滑滑梯一样,咻的一下就钻过胸口。
她因此会在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画面:有时是一个头簪百花的女人黯然落泪,有时是一个守在病重老人身边的黝黑壮汉,有时是一个正津津有味嘬着棒棒糖的男孩。
随安本来还挺乐在其中的。
没想到画面里的人突然一齐转头,直直向她看过,头颅一动不动,眼珠子死死盯着她,灰白的脸颊僵硬地扯动:“来,过来。”
随安竟然诡异的在邀请中体会到了真诚,更甚的是,她居然从那几双死鱼一般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对她的浓烈爱意。
随安已经停止思考了,她眼神弥散,身体只想遵循心里的声音:前方就是极乐,走过去!
幸好这时赶来的舒先森一把就拉住了她。
“安安,没学拘魂前不要触灵。贸然入灵风险很大,可能会迷失在灵体的记忆回溯里。打起精神,别被蛊惑。”
随安一下子清醒过来,又陷入了一个新的迷惑:
“灵体回溯?”
舒先森一双褐色的眼眸定定看着她,淡淡开口道:“你不记得了?那个女鬼的记忆你不是看过吗?”
随安不明白他突然是在审视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一时间有些不舒服。
她本能的觉得舒先森永远都不应该这么看着她才对。
但随安马上就压抑住了这样不合时宜的想法,也直直的回望他,眼神同样犀利。
“我是记不清了,有问题?”
舒先森感受到女人灼灼的目光,只觉得他要融化在随安的视线里了,浑身发软。
一时不备,他狼狈地松开握着她的手,转过身去,以此掩盖自己的失态。
随安看见男人“十分冷淡不耐”地转过身去,只有“冷淡”的声音传来:
“你灵体破碎,以后发生过的事要多回想,不然记忆就很容易不记得。”
说到这,舒先森顿了顿,吞下了下半句:“尤其是我们之间的事。”
听到这,随安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灵体版阿尔兹海默症?
这也太痛苦了吧。
她有些害怕,赶紧遵照舒先森的话开启了回想。
幸好事情刚发生不久,她能轻易想起来。
她记得那时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力量拉扯到了一个贫瘠的乡村,然后她就被禁锢在上空看着这人间炼狱。
她看到有一天,一对身材佝偻的夫妻生下了一个瘦弱的宝宝。女人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乐,一副灵魂已经被生活摧残殆尽的模样,只剩躯壳还活着。而男人脸上则马上就露出了嫌弃的眼光,因为这是个女儿。
男人随口吐了口痰,啐了女人一口,两脚就踢翻了女人刚刚生产的身体,骂骂咧咧地提着婴儿的脚出门了。
在这个时代,普通穷人家的女孩儿被爹娘贱卖实属稀疏平常。
这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女孩儿的命运:被卖掉。
有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更多的是以卖身为奴补贴家用的名义;
或者,以出嫁的名义。
只说这个可怜的女婴,被人贩子卖入窑子,从小被培养做瘦马,可谓是受尽苦楚。
最后,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在花样年华便出落地楚楚动人的女孩儿遇见了一位愿意为她赎身的贵人。
女孩满心欢喜,她以为从此终于能过上普通人的日子,活的有个人样了。
没曾想那人竟是个变态的日本人,最喜欢专门收集少女,然后再在她们身上开展各种惨绝人寰的实验,享受她们挣扎的痛苦。
少女们来自五湖四海,有做乞丐的,有是戏子的,三教九流的都不缺,甚至还有大家闺秀被拐骗而来。
她们都被关在一个猪棚里,即使这个日本人不缺钱,她们也活的猪狗不如。
每天就是木然的挤在阴暗潮湿的畜牲窝里,听着耳边的惨叫,想着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不是没人想过逃跑,但是每天只能喝一碗泔水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