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悬浮,在空中和术法纠缠,光芒大盛,直指男孩。
舒先森叹息一声,低头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下一秒,攻击转弯,直直向他自己而来。
"我很、"终究是没有忍住哽咽,舒先森忍住喉咙间的苦涩。
"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他高兴在安安形单影只的时候,能有一个安慰;他很高兴原来安安能有意识自救,自行消灭灵变,这证明她不是残缺的灵魂,她只是单纯失忆。
他唯独不高兴的是,对安安而言,原来他是一个什么都没能做到,还盗用了那位"树先生"身份的人。
他没有留在她记忆里的资格。
随着一记重击,舒先森以破灵为代价回到了灵界。
嘭的一声,岁钦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他赶紧跑上前,却看见舒先森躺在地上,口里大口吐着鲜血,身体微微抽搐着,呼吸微弱如丝,一双眼睛半睁着,空洞寂然。
岁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被舒先森的状态吓得眼泪汪汪,不敢触碰他,十分无措地围着他打转。
着急了一会后,他突然想起了灵主。岁钦赶紧嚎起来,召唤灵主。
唰唰唰,一阵玄风绕阵,灵主出现了。
他似乎是料到了这一切,冷漠中又夹杂了一丝别扭的心疼。
"你又是何必?"
舒先森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接着他感觉有一道力量如春日潺潺小溪流入他的身体里,慢慢修复着他灵体碎裂的痛苦。
"看来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知道护着心脉。"
灵主满意道:"你呀,可是看清楚了?"
舒先森静静听着,一动不动。
灵主眼珠子一转,干脆下了一剂猛药:
"你的那些记忆,我看啊,多半是被他们影响后,臆想出来的。"
舒先森听到这,终于有了些许动静,两滴泪从眼角溢出,再接着一滴一滴地滑落。
春雨般冷冽的人终于也被雨淋了一身。
灵主却很是无法理解他的伤心。
"你要死要活的是干嘛?你就是习惯把随安当做你的唯一和全部了。可是,习惯是可以改的嘛,人总有更大的世界。"
随着话落,治疗进入尾端,灵主的嘴角也慢慢渗出血丝。听到这话的舒先森眉眼松动,一双木然的双眼随着身体的好转更是逐渐亮起碎光。
"这就对了嘛!每次都要我给你们擦屁股!"随着一口老血喷出,灵主终于没忍住,愤愤吐槽。
可话刚落音,他就紧张的向舒先森看去,幸好男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这句话。
灵主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手伸到岁钦面前,示意他扶自己起来。
可岁钦却轻巧绕过他,直奔舒先森而去。气的灵主在面具下翻了个大大白眼。
"你忒没良心!他被治好了,现在受损的是我!"
岁钦听见灵主愤怒的质问,颇为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他,但是撑着舒先森的身子却是一动也不动。
"太狗了!"
灵主愤怒甩袖而去,留下岁钦一脸担心的看着舒先森:呜呜呜,狗狗担心。
"钦钦别担心,我没事,安安也没事。"
岁钦不解,似是疑惑他为什么一个人先出来了。
"安安不需要拘魂,所以她不需要我留在那帮忙。而我,也不想在旁边理所应当的窥探她的人生。"
狗狗懂什么呢?他只知道需要有一个理由让事情合理起来就行。
至于离开的理由到底是不是这个,舒先森也说不清楚。
而另一边,随安回溯里的记忆飞速流转,马上就来到了初中。
不过,不变的是那位聒噪吴明还是跟她一个学校。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为小时候的那件事愧疚,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找她搭话,试图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开学第一天随安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吴明,原因无他,这小子太高了。
见到随安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他倒是有眼力见,一下子抛下还在给他交学费的爸妈就蹿到随安身边,帮她分担了一些重量。
"随安,好巧!我们一个学校欸!"
随安身上重量一下子骤然减轻,向吴明投去感激的目光。
在听到他这样说后,随安的嘴抿了又抿,最终心里的那点感激还是没抵过吐槽的欲望:
"是挺巧,方圆百里就这一个初中……"
"啊,哈哈、哈……"
吴明尴尬,想挠挠头,却发现手中拎满了东西,只得露出灿烂的尬笑。
幸好他长的不赖,本就青春帅气的脸上再添点傻气的笑容,看上去也挺憨态可掬的。
随安想,难怪都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