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殿死牢里冰凉的尸体！你让我怎么活……”
他的声音哽咽了，放下身姿扶着她颤抖的肩膀，双眼红红是无尽的委屈，“一千多年的守候……狼族并没有太久的寿命……阿月，你一直当我是什么？”
忘忧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只剩下一双凄怨的眼睛看着他。
千鹤烬以为她无心再与自己争辩，心念一痛，不由分说低头欺上她的唇。
忘忧错不及防又挣不开。
他的力气很大，忽然舌尖一痛，猛然被她挣开。
随着推搡的惯性，他后退了几步。
忘忧怒道，“你疯了！”
千鹤烬擦了擦唇畔残留血迹，沉声道，“情蛊之毒，喂母蛊之血，方解。解蛊之方我早已寻得，我若有心解开，取你的血还不简单。”
忘忧忘了舌尖疼痛，眼看着他额间的朱砂痣渐渐隐隐去，看着他伸出手，冲自己笑，“那么，你愿意跟我打个赌吗？赌注是一生。”
忘忧看着他，“为什么你们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自以为是地安排别人的命运。”
随着她平静的话语，千鹤烬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她蹙着眉，“烬，狼是要奔跑在广阔的天地间，而不是囚在这一方皇城之中，囚在一个不可能的人心里。”
眼看着她决绝转身离去，忍不住伸手想挽留，却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只是无奈地垂下手，不自觉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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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忘忧整理着行囊。
镜国有千鹤烬坐镇完全不会有问题。
这么想着，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我陪你去。”
忘忧手上一顿，“不必了，镜国需要你，你答应了父君要守着镜国，如今百废待兴，你腾不开时间，我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所以不劳烦你了。”
“你想去复活他？”千鹤烬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木质小面具，“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让我陪着你。”
忘忧转过身看着他，见他伸手递过来一个被盘得油亮的木质小面具。
一双眼眸浸染了夜的寒凉，依旧幽深发亮，“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阿月，我不想放弃啊……”
忘忧低下头，“烬，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只要你能平安顺遂，我就没有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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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野外。
忘忧听着火堆霹雳吧啦的声响入睡，恍惚间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尺八曲。
曾经的无数个盲夜，他也是这么坐在窗外，在无尽的黑暗世界中吹奏着尺八。
曲声苍凉，莫名让人安心，伴她入眠。
火堆霹雳啪啦地响着，天幕星空密布，遥遥而望。
夜寂静，忘忧却无心睡眠，一直翻来覆去。
尺八声戛然而止，“睡不着吗？”
忘忧缩了缩肩膀，“咳……想起在竹林小筑的那些日子……你的曲声，很亲切，谢谢你……”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掖了掖盖在忘忧身上的外衣。
尺八声继而悠然响起，在这夜色中显得悲伤而悠扬。
“或许……这次你可以不必陪着我……”
她的话音落，周遭忽然安静下来。
千鹤烬抬头望着星空，喃喃道，“你相信有永恒的爱吗？像星星一样。”
忘忧索性坐起身，一旁的千鹤烬顺手扯过滑落的外衣盖在她肩上。
“星星，也是会死的。”忘忧扯了扯衣襟，说道，“连他都会死……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永恒？哎，我有一个问题。”
他问，“什么？”
“你说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