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进来魏云裳确定了,不是仿佛,这就是个正在变声期的大男孩。
魏云裳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他头戴嵌着血红色宝石的金冠,手上的折扇上还吊着一块羊脂般的白玉,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唇红齿白,长相有些过分精致,神情中还带着几分天真,和与生俱来自然而然的高傲。
如果她打听到的消息没有错,这位就是旸朝现任皇帝年纪最小的儿子,裕王晟安泽。
一个出了名的会投胎,还不到十八岁就坐拥旸朝一半财富的男孩。
这位从小生长在锦绣堆里,估计从出生开始就没体会过缺钱是什么滋味的皇子,可能是因为母家的基因太强大,罕见的没长歪。
据说他名下的生意遍布整个旸朝,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从不强买强卖。
这也是为什么魏云裳会选择来这里出货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晟安泽在故作风雅地摇了摇扇子,奈何如今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扑面而来的凉风让他手一顿。
觉得自己有点傻的晟安泽不动声色地把扇子收好,看向店里唯一一个外人。
他一屁股坐在魏云裳对面的椅子上,露出一分好奇。
“就是你要卖宝物?我听伙计说的玄乎的不行,就是没说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魏云裳见到正主,也不再藏着掖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表现得小心翼翼,慢慢把流沙画拿出来立在桌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流沙画上,为细沙堆成的山峦蒙上一层浅色金光。细沙中参杂的亮粉在阳光下灿若星河。
科技时代创造的科技与艺术完美结合的工艺品,瞬间牢牢抓住了除魏云裳之外所有人的视线。
魏云裳仍然觉得不够,动作熟练地将流沙画翻转过来,片刻后形成了一副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山水。
“嘶!”晟安泽丢开扇子就想将流沙画捧在手里细细观摩。
魏云裳眼疾手快地把流沙画往后一拉。
“哎呦!小心些啊!”
一旁的掌柜心疼得不行,若不是碍于主子在不敢僭越,他都恨不得把流沙画从魏云裳手里抢过来。
看着因为魏云裳的动作又产生了新变化的山峦,晟安泽双眼放光,丢掉仅剩的矜持,露出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
“多少钱你说,这宝贝本王要了!”
魏云裳笑了笑:“王爷大气!豪爽!那我也不和您玩虚的,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宝物,我只要这个价……”
她伸出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万两?”晟安泽头都没回,直接说:“行!安叔,给他一百万两银票!”
说完他就兴奋地将流沙画拿起来把玩。
“是!王爷!”掌柜的不舍地看了一眼主子手里的宝贝,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伙计也凑在晟安泽生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各种操作。
没人注意魏云裳,她淡定地收起手指,仿佛才刚被震惊到失语的人不是她一样。
格局小了,她还是格局小了!刚才想说十万两的人是谁?反正不是她。
就在等掌柜的取钱回来的这片刻功夫,晟安泽就无师自通了流沙画的各种玩法,玩的不亦乐乎。
等他终于玩出一副最满意的山水画时才停下来感叹了一句。
“简直巧夺天工!这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魏云裳大咧咧地笑了笑:“这我可不知道,反正那僧侣说这是神明的造物。”
好在晟安泽经常和异国商人打交道,跟他们买些新奇玩意儿,能听懂她奇奇怪怪的旸朝官话。
他不太相信地撇撇嘴,把流沙画翻来覆去地检查,想要找到关窍所在。
然而一整块透明琉璃天衣无缝,任他把眼睛都看成斗鸡眼了都没发现人造的痕迹。
他揉揉眼睛,心里却越发满意。
不一会儿,掌柜的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他把木匣子放在魏云裳跟前,笑眯眯道:“不记名的万通钱庄一万两银票一百张,您点点。”
魏云裳也不客气,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就点了起来,神情之专注,动作之熟练,妥妥的一个商人模样。
魏云裳:“没错!”
“好嘞!把契书签了这笔买卖就成了!”
掌柜的笑着掏出两张契书,里面内容已经填好,连流沙画的大概尺寸都写的清清楚楚。
魏云裳把银票对折塞进袖子里,在契书上签下一个杰克史密斯的大名就直接起身告辞。
“既然买卖已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晟安泽闻言抬头看她:“你以后要是再得到这样好玩的东西,记得一定要卖给我啊!”
他壕气冲天地一挥手:“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