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裳笑而不语。
叶捕头收好银子道:“这位汤大夫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他是真的挺倒霉的。”
叶捕头将自己知道的事实一一道来。
“我之前之所以说这是家务事,是因为找汤大夫麻烦的人是他的师母。”
“汤大夫是个孤儿,出身于距离京城不到五十里的一个小县城。他从小就显露出了学医的天赋,八岁时被他师父收为学徒,开始学医。”
“汤大夫跟着师父学了不过四五年,就能单独看诊了,又过了两三年,在当地就小有名气。”
“他师父有一亲子,可惜没有丝毫学医天赋,还被其夫人教养得十分纨绔,因此他师父对他这个能传承衣钵的徒弟爱若亲子。”
叶捕头说到这里,魏云裳已经差不多脑补出了整件事的首尾。
叶捕头继续道:“只可惜汤大夫他师父突发恶疾药石罔效,走的十分匆忙,甚至未来的及留下只言片语。”
魏云裳:果然。
“其实此时汤大夫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名声也不比他师父小,完全有能力好好经营他师父留下来的医馆。”
魏云裳心道,可惜世事总是不如人意的。
叶捕头不知她心中所想,继续道:“可惜他师父的那个亲子,打小就厌恶总被亲爹拿来和他对此的汤大夫,如今亲爹走了,自然不会再让汤大夫留下经营医馆。”
“因汤大夫的师母对儿子言听计从,又占着身份便利,母子俩便将汤大夫赶出了医馆,除了他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什么都没让他带走。”
魏云裳点点头,这事儿肯定没完,就是不知道汤大夫的断腿和这母子俩有没有关系。
叶捕头继续说,语气中不知觉带上了几分厌恶和鄙夷。
“只可惜这对母子空有恶毒心肠却是两个蠢货,那医馆被他们经营不到半年就倒闭了,还耗尽了老大夫积攒了大半生的家财。”
“此时汤大夫已经在本地另一家医馆站稳了脚跟。”
“那母子俩没了钱财又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便把主意打到了汤大夫身上。”
“汤大夫他师母污蔑他盗走了他师父的医术秘籍,致使他的名声毁于一旦,还带人抢了他家,打断了他的腿,最后还将他赶出了城。”
魏云裳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气。
叶捕头话音一转眼中露出一丝欣赏:“后来汤大夫辗转来了京城,靠给穷苦百姓治病养活自己还救了不少人。”
“他那个小院子就是他曾经救过的一个老人临死前赠送给他的。”
魏云裳解开了心中一个疑惑。她就说,如果汤大夫是流落到京城,怎么会拥有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
就算那小院子十分破旧,也不是几两银子能买到的。
看小林就知道了,他还是京城本地人,经过父子两代人的努力,也只在贫民窟中建起一个窝棚。
“如果一直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汤大夫也能慢慢建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医馆。”
叶捕头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汤大夫实在倒霉,竟遇上那两个在县城混不下去跑来京城的母子俩。”
魏云裳心中了然,现在的人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汤大夫的师母占了一个母字,对上没有任何长辈亲人在世的汤大夫,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叶捕头知道那母子俩现在在哪吗?”
叶捕头抬头看了魏云裳一眼:“怎么,夫人想找这母子俩麻烦?”
魏云裳笑着摇头:“怎么能说找麻烦呢?如今汤大夫虽然成了我的人,但是这母子俩要是非要无理取闹找上门,也烦人不是。”
“汤大夫只是碍于已故师父的情分,不好对这母子俩怎么样,我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魏云裳抬手又想从老宅掏一包银子出来,忽然想到以袖袋的大小也装不下这么多银子。
她抚了抚衣袖:“一事不烦二主,不知道叶捕头愿不愿意帮我个忙?当然,不会让叶捕头白忙活。”
她比了个数字,表示自己愿意出这么多银子解决这个麻烦。
叶捕头笑道:“夫人真大方,这活叶某接了,您想要怎么解决?”
魏云裳道:“我也没什么想法,只要让他们离京城远远的别来烦我就是了。”
叶捕头想了想笑道:“最近有几个兄弟要去南海郡一趟,南边富庶,听说南边的百姓就算是乞丐都过得比咱们北边好,把这母子俩一起送过去,就算汤大夫知道了想来也会放心。”
魏云裳眨眨眼,不觉得叶捕头会有这么好心,不过南海郡离京城千里之遥,那母子俩去了,要是不撞上什么大运,估计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
魏云裳十分满意:“那这事儿就拜托叶捕头了,银子我都留在马车上,辛苦叶捕头再随我走一趟。”
叶捕头笑呵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