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纨绔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二三十手持武器的年轻男子。原本有几分俊秀的相貌,也因为脸上阴狠的表情而破坏殆尽。
碧玉从丫鬟们的马车里下来,小跑着跑到魏云裳身边,略有些惊慌:“夫人,就是他!”
魏云裳拍拍她的手:“别慌,当初护卫队百多人的流匪就能拿下,这傻子就带了二三十个人,不足为虑。”
碧玉冷静了一些,却还是有些忧虑:“可是,可是他是平民,还是县令的妻侄……”
总之不是流匪啊!如果是流匪,还能说杀就杀,这要是把这纨绔也杀了,他们不会变成通缉犯吧?
“你胡想什么呢?”魏云裳哭笑不得道:“咱们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怎么能动不动就杀人。”
碧玉见魏云裳心中自有决断,松了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老五也从陆无仇的马车里下来了,正好走到她们身边。他没受伤的左手握着根木矛,表情凶恶。
“这狗东西竟然还敢追来!夫人,我带兄弟们去宰了他!”
魏云裳无奈摇摇头一脸正色道:“无论如何,他们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家庭,除非罪大恶极,留着就会祸害更多人,否则咱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人,不然咱们和那些恶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五面露羞愧,飞快地看了碧玉一眼:“抱歉夫人,是我太偏激了。”
魏云裳笑了笑:“你也没错,你只是想保护大家罢了。”
她想了想道:“这纨绔昨晚没有带人去客栈闹事,说明至少县令没有支持他胡闹,今天说不定是自己偷跑出来拦截我们的。”
“我先去和他沟通一下,要是沟通不了,后头估计还是需要你们武力解决。”
他们短短聊了几句的功夫,那纨绔已经在叫嚣着,让他们把碧玉和老五交出去了。
魏云裳让碧玉和老五留在这里,独自向那纨绔的方向走去。
老五受伤后不能骑马,今天是老三负责护卫。他体型太高大,一直骑马的话,马会受不了,便间歇性坐马车。
被纨绔拦住去路的时候,他正坐在打头的那辆马车上。
听了纨绔的叫嚣后,他板着脸从马车上站起来,个头几乎和骑在马上的纨绔一样高,手里还握着他那有普通成年男人胳膊粗的定制版木矛。
那小纨绔被老三吓了一跳,像只被人掐着脖子的鸡,哑了。
老三把他和他身后的二三十号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这小菜鸡,是谁给他的勇气来拦他们的车队的?难道是昨天老五挨的那一刀?
魏云裳走到老三身边,巨大的强弱对比让小纨绔骤然复活。他定睛一看,露出个失望的表情,原来是个半老徐娘。
魏二十二岁云裳:啥啥啥?半老?徐娘?说我吗?
老三对魏云裳行了个礼:“夫人,您看这些人怎么处理?要不要直接……这里偏僻无人,事后随便往那个山旮瘩里一丢,保管一两天就能被野兽吃干净!”
小纨绔:……当着他的面说这个合适吗?合适吗?!
魏云裳哭笑不得,老五老三不愧是多年兄弟啊,这思路一样一样的。
她摆摆手看向像只受惊的秃毛鸡一样的小纨绔勾了勾嘴角:“我说这位小少爷,你来堵人之前都不打听打听我们有多少人的吗?带这么几个人过来,是想白送呢还是白送呢?”
一直呆在小县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纨绔:……
老三等护卫都忍不住嗤笑起来,爱面子的小纨绔立刻梗着脖子道:“我可是县令的亲侄子,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就等着被通缉吧!”
魏云裳:……此刻无语就是她的母语。
还动一根毫毛,他脸上的伤不就是昨天被老五打的?
魏云裳脸一拉,冷酷无情地说:“你偷偷跑来的吧?县令和县令夫人不知道吧?你这选的地方确实挺好的。”
“老三叫兄弟们过来,把人处理了,就按你刚才说的做。”
“今年的官员考评马上就要开始了,县令在这穷乡僻壤呆了这么多年,就指望着今年评个中上调去个好地方呢。”
“要是这紧要关头出了命案,多影响县令考评啊!那肯定不能往上报得按下去,咱们到时候啥事也没有。”
这话当然不全是真的,不过是魏云裳结合昨天和客栈掌柜的打听到的消息,真真假假编的。
不过越是半真半假的东西越是容易让人相信。至少现在小纨绔就吓得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背后花钱请来的打手也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想要上演一场大难临头各自飞。
打手们:说好的只要负责威慑一下,对手是普通商队呢?这活要命啊!加钱也不干了!
魏云裳冷笑一声:“还不滚!”
小纨绔屁滚尿流地掉头跑了,他雇来的打手们也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