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这唱的是哪出啊?只听身边环佩叮当,似乎一个女子奔到了我身边。“微臣拜见公主!不知公主驾到,微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想来便是我那公公李渊了。
那女子似乎没听到似的,只是幽幽地叹道:“二表哥,难道难道你真的要成亲了么”我身畔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冷静的语调中投着些许无奈与哀伤:“公主殿下,微臣今日成亲,能惊动公主芳驾驾临,幸何如之。还望公主能在此喝杯水酒”那女子又幽怨地开了口:“好快我只是没想到,你成亲的日子这么快就到来了。只是只是你心中真的乐意么?”那青年男子久久不语,半晌才道:“我李家一向重情重义,我与长孙小姐早有婚约,又岂能反悔?还望公主体谅。”
我心中微微冷笑:不用说,这女子便是隋炀帝的女儿,后来唐太宗的妃子的大杨妃了。我虽早知她与李世民为中表之亲,后来又成为太宗颇为宠爱的妃子,却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的相识居然在长孙婉韵嫁给李世民之前。更没想到,这金枝玉叶的公主居然不顾及皇室脸面,独闯李府阻挠心上人的婚事。这蛮横的性子倒真随她老爹,难怪隋朝亡的这么快。我晕,刚到古代就赶上这场好戏看!可惜,在这场戏中,我似乎还扮演了一个棒打鸳鸯的角色。听这二人的口气,仿佛我倒是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了。我心下冷笑,却一声不响,静观这出戏如何收场。
只听那公主“哼”地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你与长孙婉韵早有婚约,这不错。可是,如果与你有婚约的人死了,又当如何?”此言一出,全场宾客哗然。最为惊愕的恐怕就是我这个当事人了。靠,不会再来一场“二女争夫,血溅华堂”的好戏吧。我和小秋可都是只学过一学期的防身术,还学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是真打起来,我可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的!
“公主何出此言?”我公公发话了,声音中微有怒意。“李叔叔不用生气,侄女只是偶然听得了一个秘密。有人道那位与二表哥有婚约的长孙小姐,早在几个月前就在一场大病中香消玉殒了。如今的这位嘛,却不过是个从乡野山村找来的冒牌货而已!”
此言一出,宾客更是哗然。我心下惊疑不定:长孙无忌不是说他妹妹过世的消息仅有自家人知道吗?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如何,此时的我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谁怕谁啊?大不了看出我是假的罢了,又能把我怎样?我一个从21世纪来的现代人,又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一咬牙,我掀开了盖头。
满堂的宾客都屏住了呼吸。我傲然而立,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我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情敌”:只见她满头珠翠,一双妩媚而凌厉的丹凤眼,鼻子小巧而挺秀,一张薄薄的樱桃小口,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倒真像我以前在图画上见到的隋唐美人。“公主殿下赏光民女的婚礼,民女不胜感激。”我温柔婉转地说道,“只是恐怕公主误信人言,闹出了这样大的误会。民女好端端的活着,不知是何人在背后如此诅咒民女?想来除了心肠歹毒,不分是非之辈,旁人也不会这样嚼舌根。民女斗胆劝公主殿下远离奸佞,勿轻信人言。”我这一番指桑骂槐,倒另这位骄横的公主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听底下有人轻轻议论:“长孙小姐我虽没见过,但听新娘子这一番话,哪里像个乡野村姑?”我心下好笑,长孙无忌你找我来冒充你妹妹,倒真是运气不错。若我当真是山野女子,此刻只怕早已吓得趴下了。
“公主殿下姑且听下官一句话,婉韵是下官的嫡亲妹妹,下官又如何能够认错?这女子确是我妹妹无疑。”长孙无忌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公主连瞧都不瞧他一眼。“好,”她瞪着我,拿出了最后一招杀手锏:“久闻长孙妹妹是个名满京城的才女。姐姐我曾有幸拜读妹妹写于一年前的一首诗歌,感触颇深。据我所知,该《春游曲》尚未流传开去。若妹妹能在此将之背诵出来,也算大家颇有耳福了。”
我闻言微微一笑,不觉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只见他脸上一片惊诧。由此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长孙婉韵的有关情报,必是她身边的亲信侍女透露给一直拿她当“情敌”的公主的。那首《春游曲》,想来必是这位待字闺中的才女闲暇时写以自娱的,此诗自视颇高,想来除了她身边的亲信侍女外,更未给别人看过,因此连她哥哥都不晓得有这样一首诗。因此,那位公主一定以为,我,这个冒牌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这首诗了。
我暗暗为公主叹了口气。不错,我本是万万不应该知道这首诗的,怎奈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是个来自未来的人。该诗作为长孙皇后为数不多的流传于闺阁之外的作品之一,早已被迷恋唐史的我背了个滚瓜烂熟。只是我以前并不知道这首诗居然是长孙皇后出嫁之前写的。不过现在想来,诗中流露的少女之情的确是已为人妇的少妇们无法相比的。微笑着,我缓缓开口道:“拙作恐有污清听。但既然公主垂询,敢不从命?”顿了顿,我缓缓念到:“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质动春情(背到这里我微有些脸红,幸好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