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睛里那一片星光灿烂,我忽然有些迷失在其中,仿佛只身漂浮在那蓝色海水中的旅人,抬头仰望一片璀璨的银河,只感到呼吸都很艰难。恍惚间,我情不自禁地说道:“可汗曾对承乾说,你的眼睛是染上了湖水的颜色。可有人曾说过,你眼睛里还有星星闪烁呢?”
颉利可汗展开了笑容,他那无比英俊立体的五官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他伸出了手,我也情不自禁地倒在了他怀里。他双手环抱着我,低低伏下身,那一片星光的眼眸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我只感到自己也仿佛被那火焰燃着,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而当他的双唇即将碰到我的唇时,却停住了。就只那一霎间的迟疑,我忽然清醒了过来,连忙坐起身来,脸红心跳,慌乱地如同一只被猎人发现的小鹿。
颉利可汗眼中那一团火焰熄灭了。他只是轻轻揽着我,让我靠在他肩上,低低在我耳边说:“你放心,在你没有准备好之前,本王绝不会强迫你。”
我无力地倚在他肩上,脸红到了脖子根,为自己那一瞬间的意乱情迷而羞愧懊恼。虽然理智告诉我,我和这位异族首领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然而这几日的相处,自从我知道了他对我的深情,我就一步步深陷于感情的泥淖里不能自拔。耳畔只回想着一首我在现代时听过的歌“一次就好,我陪你去看天荒地老”。是的,只这一次,这半年,让我放下所有的伦理道德拘束,在你身边陪伴你,尽我所能来回报你对我的一番痴情吧。
抬起头,望着天上那璀璨的群星,我指着它们对颉利可汗说:“你看,那一颗是牵牛星,那一颗是织女星。我们汉人有个故事,那牵牛星代表一个男子,织女星代表一个女子,他们很相爱,但是一年只在七夕那晚相会一次。其他时间,都在隔着银河遥遥相望。”
颉利可汗叹道:“你们汉人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故事?若是二人相爱而不能在一起,该是多么痛苦。”
我又道:“然而我们汉人又有句诗,叫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个人只要心中有彼此,即便不能在一起,能时时思念对方,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颉利可汗摇头道:“或许有的人可以忍受相思之苦,本王已经尝过这其中滋味,可是再也不要经历一遍了。”
我默默不语,尽力不去想以后的事。只觉得这样倚着他一起看星星,是多么的自在美好。我们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彼此依偎着坐着,心中一片静谧美好。我们都希望时间能静止在此刻,不用面对以后那许多的风雨飘摇,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