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闻言噗嗤一笑,也不再追问了。刚才那板着脸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也没有了。春燕也想笑,很努力地强行忍住。
我端起碗来喂承乾吃完饭,就自顾自大吃起来。颉利可汗笑道:“你胃口倒是不错。”
我嘴里塞了一块樟茶鸭子,不想因为和他说话就丢掉,含含糊糊道:“彼此彼此。公子也多用些。”虽说这春燕我是打算带到突厥,然后就留在那里,不怕她知晓我们的身份,但是此时为了避免吓到她,我也没敢继续称呼颉利可汗为可汗。
颉利可汗又笑道:“常听说你们大唐的女子如何举止端庄,进退得宜,食不言,寝不语,今以夫人观之,此言.......咳咳......”
我也笑道:“妾身礼数欠佳,让公子见笑了........唉,咱们都是一起烤过野兔打过野狼的交情,我还在你面前食不言寝不语,也太见外了吧?”
颉利可汗笑道:“很是很是。我就喜欢夫人这般毫不矫揉做作的豪气。我曾与那位......承乾的姑母,在欢迎她的宴会上一起吃了一顿饭,可是拘谨得紧。”
我想起晋阳公主那总是小心谨慎,不苟言笑的样子,和她吃饭说话确实有点乏味。但是总要设法说服颉利可汗接纳她,于是笑道:“那才是真正金枝玉叶应该有的样子,妾身可不敢望其项背。”
颉利可汗道:“这也是在下奇怪的地方。照理说夫人娘家的显赫,并不逊于李府多少,何以与那晋阳......何以与承乾的姑母,似乎并不是来自于同一世界之人?当然这些礼仪举止不过是细枝末节,而夫人的见识,才学,胆量,都远非一般养在深闺中的官宦人家小姐可比。”
我心中一跳,莫非这冰雪聪明的突厥可汗,已经猜出了我并非是真的长孙小姐?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半是真心试探,我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如果我告诉您,我是一名来自未来世界之人,您可相信?”
颉利可汗又是噗嗤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可要请夫人告知,本......本公子命运如何?”
我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突厥灭亡后,这位心高气傲的突厥可汗被软禁在长安城里,因着心中郁郁,早早而亡,似乎比我这个短命的皇后死的还早一些。或许上天正应了他为了挽救我的生命而发的誓言,就此夺去了他强盛的国家和半生的寿命。想到此处,我忽然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颉利可汗看我答不上来,想是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便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