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道:“大约一个月前,有一日那名照顾小少爷的嬷嬷对俺说,小少爷的姑姑想他想得紧,要我带他去她那里玩儿。俺想着姑姑想见见侄儿,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和嬷嬷一起带小少爷去了那个......特别漂亮的园子。这才知道小少爷的姑姑,原来就是那位花骨朵儿般的公主娘娘啊。那小少爷他爹爹竟然.......竟然是位王爷吗?......那位公主娘娘留俺们住下,就让嬷嬷离开了。这些日子俺们就一直住在那漂亮的园子里。那位花骨朵般的公主娘娘待俺二人都好得很,俺们在那吃得好睡得香,小少爷也很喜欢他姑姑。就是每过几日会有好多突厥兵去那个院子里横冲直撞,这时候公主娘娘就让俺们去地下的密室避一避,以免当兵的吓到了小少爷。昨日俺头晕得很,早早就上床睡觉了,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见到了夫人。刚才听这位公子说,似乎小少爷的姑姑叫我们去,竟然没安好心?可是她.......对我们都很好啊。”
我心下恍然。晋阳公主急欲让我返回大唐,便买通了嬷嬷,将承乾带去了忆崖园,随即又杀了嬷嬷灭口。她知道若承乾被送回了秦王府,我心里挂念他,自然不会再留在突厥。何况在我回来前夕让承乾失踪,也能动摇我与颉利可汗的感情,真是一举两得。只是她毕竟是承乾的亲生姑姑,又忌惮着秦王在朝中的势力,丝毫不敢亏待这位秦王府的嫡长子。至于她为何没有将春燕一起灭口,想来一是要留着承乾熟悉的人照顾他,不然两岁的承乾一定会闹,二来也是感激春燕当日的救命之恩。
理清了前因后果,我转头对颉利可汗道:“没想到晋阳公主竟然如此歹毒,掳走乾儿,处心积虑挑拨你我的关系,还意欲让我们母子分离。可汗难道还要留她在突厥吗?”
颉利可汗面露难色,道:“此女确实罪无可恕。只是君无戏言,本王已亲口答允群臣不再令其返回大唐,却也不可言而无信。此事容本王好好想想吧。”
我冷笑道:“本宫因为此事,险些丧命,这还不足以让可汗下定决心铲除这祸根吗?可汗若一时心软,日后还不知又要生出多少麻烦!本宫日后的处境,还不知要有多艰难。这些可汗便全然不顾了吗?”
颉利可汗也面露不悦,道:“当日若非因为你中毒后急于休息,本王又何必对群臣允下让晋阳公主留在突厥?又怎会想到她会生出这许多事?你因此事险些丧命,本王不知有多么痛心和内疚,如何会让你白白受这委屈?本王日后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还信不过本王吗?”
我冷冷道:“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此事你处理得如此拖泥带水,日后定然会酿成更大的祸端。可汗且记住本宫的话就是。”
虽然我与颉利可汗话不投机,但无论如何,承乾还是回到了我身边,我多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自那天起,我一步也不肯离开承乾,让他与我吃住在一起。而我心情一宽,也慢慢开始恢复正常饮食,病好了大半,身子也渐渐丰腴了起来。
颉利可汗依旧每日来我这里探望,陪我说话解闷。但我二人经过此事,已经不知不觉有了隔阂。二人言语间都小心翼翼,亦多敏感,再也不复当日亲密无间的状态。若是晋阳公主此举旨在挑拨离间我二人的感情,那她当真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