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丢失,洞庭伏旱,如此一来,就都解释通了!”金灵低头沉思,“雨师星君——我们可能坏了大事……”
“是啊,事情确实难办了。泉眼下落不明,螺母一死,追回希望更加渺茫,更棘手的是掌管云雨的雨师星君正再此处历凡劫,他现在以凡人身份隐于人间,也就不能出手解决旱情。”
“这事,想必与东海脱不了干系。”金灵想起螺母临终前的嘱托。
“所以,留给我们寻找持珠的时间不多了,洞庭大旱久久未解,天界不会袖手旁观,我们必须在事态扩大之前将持珠寻回。”
“嗯!”金灵看着怀中的蚌点了点头。
“此去洞庭,路途遥远,少不了要坐好久的马车,我给你晒了一些草药,你要是口渴头晕,就让顺子给你泡茶喝,可别嫌麻烦。”
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层层帘后传来,走进一看,女子身影绰约,乌发如瀑,不施粉黛却人比花娇,一双眼睛仿佛含着一弯春水,碧波荡漾。
“知道了。”年轻的尚书右丞柳明晦正埋头于案牍,敷衍的应和着。
柳明晦,洞庭安乡人,金科状元,最年轻的四品尚书,皇上眼前的红人。细看他的样貌,并不令人眼前一亮,思考的时候额头的青筋乍现,二十岁的年级看起来却像三十岁一样老成。只一双眼睛清冷透亮,为他平添了许多精气神。
“你呀,总是这样应付我,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小心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女子笑着将缝补好的衣服放入行李中。
“我只是无心于这些小事,不过为了阿慈,我也会将自己的身体养好的。”柳明晦将写好的奏折放于匣内,抬头看着女子柔声道。
“你知道轻重就好,幸好顺子与你同去,不然我可放心不下。”
“你就安心的呆在家中,哪儿也不要去,你这样美貌,我夜夜都担心有什么登徒子抢了你去。”
听了柳的打趣,女子莞尔一笑,“你都多大了,还这样开我玩笑。”
“是真的,我可没有半句虚言,等我从洞庭回来,我们就成婚吧。只有娶了你,我才能放心。”柳明晦轻轻牵起女子的手。
“我可不想这么早嫁人。”女子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泛起娇羞的红晕。
“话说回来,我们已经三年没回洞庭了,这次我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柳明晦把似笑非笑地说道。
女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转了话题,但也接口道:“是啊,白马过隙,转眼已是三年,咱们离开家乡的时候,还是一派繁荣富足的景象 ,眼下却传来灾情……”
想着山清水秀的家乡,女子一阵唏嘘。
“想来也真是有意思,我们离开洞庭的时候还是一穷二白,那时洞庭多有钱啊,家家夜不闭户,可是我却连一个烧饼都买不起。现在我们得志了,金子银子花不完,洞庭却萧条了,你说这是不是就叫风水轮流转?”
女子看着这位年轻的尚书,每次提到自己的家乡,他的脸上总是出现一种不平和愤慨——这种情绪现在已经被磨平了很多,只是淡淡的会从一些词句中体会到。
女子安慰道:“家乡总是养育了我们,如果没有家乡,我们又怎么认识呢?”
是啊,彼时,他还是一个地痞,或者是连地痞的算不上的混子,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是很常见的情形。而眼前的这位女子,阿慈,倘若不是他自己的出手相救,恐怕早被家人卖入那不堪之地。
穷贱之人的命运大抵如此,好的世道,穷人占不了多少便宜,坏的世道,穷人却是第一个拉到前头。
“你说很对,洞庭养育了我们,这次回去少不了故地重游,见见过去的人和事。”那些“养育”了他们的人,之前他忙于政务抽不出空,这次回去就一起“报报恩”。
“这趟去是办差去的,你可不要惹是生非。”阿慈陪伴在柳明晦身边多年,无不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我有数。衣锦还乡,如不张扬些,岂不是锦衣夜行,让人可惜。”
柳明晦与太子旦相隔三日出发。是以柳明晦提早到了洞庭,实地勘察旱情。
大旱三年,收成锐减,好在此地积累颇丰,倒也没有出现大的动荡起义。柳明晦与地方官员商讨治旱对策,总有几个跳出来反驳。他眯着眼瞧,无非都是魏太师的小卒,大事不能不干,小事上给他使使绊子。
不过他本就是洞庭人,对着一片都熟悉。三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想忘都忘不了,在实地看过几个村镇后,他提出还是要兴修水库储水,二则要开仓放粮,加大赈灾力度。
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赶路的太子旦耳朵里,“哦?他的动作倒是挺快。”太子旦半倚在靠坐上,掀起马车的帘子向窗外递话,“告诉那边的,先压着他,本王还未到,怎么能让他蹦跶的这么欢。”
“是。”侍从略一使眼色,信使便又飞快地奔回去。
“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