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叙述有点长,很抱歉,这里都是沙漠,没有可以让你们舒适歇脚的地方。”奥希说。
“没关系,我可以坐在这。”莱斯在竖琴的脚下席地而坐。
奥希仪式性地清清嗓子:“好的,那么接下来让我讲解一下编纂者计划。”
编纂者计划缘起与苦苦寻找低于沉默与消亡的奥希。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三次毁灭。是的,第三次就是属于奥希的,沉默与消亡的毁灭。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有顺其自然的,没了。
没了。
她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巨大的恐慌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这个孤独的灾难,她那时第一次认识了自己,这个无形的、无处不在的、沉默与消亡的本相。
第一次照镜子让奥希觉得恐惧,于是在世界再次重演之后她一直在寻找抵御自身的方法。她发现沉默与消亡是世界上必不可少的必然成分,她无法反抗,又不敢顺从。
一切的本身就这样矛盾和绝望。
于是奥希进入了一场偏执。她疯狂地从外界寻找自我瓦解的方法,然后第四次灾难到来了。疯狂与金戈的灾难拿着刀剑,像一个快乐的疯子,在灾难中他顺从又享受。
奥希看着他,再看着自己。她感到不解,于是她去找疯狂与金戈也就是莱基询问。莱基对她表达了很多,像一个兴奋的新人面对具有经历的前辈寻求崭新的共鸣感那样,从他接近癫狂的言语中,奥希发现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绝望罢了。
他们都一样,只是面对着不可改的现实具有不同的表现方式。
但事情并没有这样一成不变,一次意外的相接让奥希接触到了转变的光芒。
“那就是雅西法尔,和编纂者计划。”奥希说。
“雅西法尔就像你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地盘,自称来自未来,不过她的种族是人类。”
雅西法尔说她是携带着未来奥希的嘱托而来。她声称自己是一位冒险家,机缘巧合到达深海,见到了奥希。
“她说那时的我是海洋之神,手里握着尖利的鱼叉,像个勇猛的斗士那样。”奥希说,她听起来充满憧憬。
未来的海洋之神奥希像雅西法尔诉说了自己千万年来的孤独与苦痛,以及不懈的坚持。
是的,她真的偏执了千万年。
这千万年里,她发现了时间是折线,研究出了竖琴。可这一切什么用都没有,过去的已然过去,发生的还将发生,自己只不过是走在第五次毁灭路上的一只蝼蚁而已。
“然后雅西法尔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她令我震惊,也令未来的奥希震惊。”奥希说。
雅西法尔主动提出在竖琴上选择一根琴弦,亲自走到那堆不知道从哪连到哪的折线中去。这很危险,奥希研究出了竖琴,发现了真相,但她从没有亲自证实过,而且从任何角度来说“时间是折线”这一事实都足够说明一个人类进到里面就一定会失去他的存在。他会变得和这些灾难们一样,无形无影,哪里都在。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一旦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还有你的孩子,她在城里等你不是吗?”未来的奥希和雅西法尔说。
“我很确定,想得很清楚。我的孩子已经成年,她足够抵御任何风险,能够在世界上生活得很精彩。而我在我精彩的人生旅程中碰到了你,奥希。你只有我这一个机会。也许在千百年过后还会有另一个机会,可你已经这样度过了几万年。你需要我,而我愿意,奥希。”雅西法尔这样说。
于是她进入了竖琴,毅然决然。
“我不知道雅西法尔在竖琴里经历了什么,这些就是她与我讲述的,见到现在这个我之前的故事。”奥希说。
“那编纂者计划呢?”希达悄悄问道。
“那编纂者计划呢?”莱斯转述了这个问题。
“编纂者计划就是雅西法尔与未来的我共同商议的计划,用以抵抗世界的消亡。我们在时间中撒入可控的种子,作为折线的起点和不同的拐点。雅西法尔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进入竖琴的她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有形存在,但接触到了时间之外。她可以同时看到过去和未来,千百种过去未来,上亿个时间节点,这是她描述用的数量词,实质上她可观测的时间更多,难以计数。”奥希的声音在风沙中,忽明忽暗。
“她在各个时间中撒入希望的种子,将这些散点的可能穿成一条相对可控的折线,我们可以从折线的起点推测到它的终点。”
“之所以说相对可控是因为这个计划仍然有非常多的不可控因素。雅西法尔只能够在其中散布一些指引或者提示之类的东西,她无法保证事情的真实走向。只有行进在那里的人才能确定。”
“我不知道她实验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散布了多少东西,至少按照我认知的不可控程度来说,这一定是一个庞大的天文数字。毕竟这要是这样简单的话我们这些最原初的灾难们完全可以独立解决,我们毕竟是四个原初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