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的男生:“林佳树同学,是他打的你吗?”
“打……”路北倾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提到“打”这个字,倒以为真是那天那几个混混带着家长来找了。可当他垂下眸看,却随即大吃一惊。
只见整间屋子唯一坐着的,是那天那个被拦住的男生。
路北倾看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比周五下午还要严重,再仔细看,他坐的根本不是沙发,而是轮椅,左腿小腿甚至打上了石膏。
可这人前天跑走的时候,腿压根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怎么会?”
路北倾震惊之余,却听到了更震惊的声音。
对方怯生生抬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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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南觉得,自己一定在回来的途中,颠坏了脑子。
不然她怎么可能鬼迷心窍,等到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把手里的碘伏和棉签结了账。
以前她额头上的伤,就是用这个消的毒。
可现在她根本没受伤。
乔以南百无聊赖,把棕色瓶子抛到空中又接住,磨蹭着卡点踏进校门口。
比每天卡点进班的那位还要过分一点。
既然迟到,那也没必要着急了。乔以南走过长廊,这会儿刚打铃,各班还乱着,每周一检查风纪的同学挨班巡逻,说话声勉强小了点,但还是盖不过讨论。
一个胳膊肘上套着红色风纪巡逻的同年级学生跑到同伴旁边,和她们聊上了八卦:“哎哎哎,你们猜,我刚去训导处交风纪表,在里面碰见谁了?”
乔以南无心听小女孩们的八卦,和她们擦身而过,可又被那个名字吸引了过去。
“路北倾,是路北倾!”
乔以南步子一缓,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以前不就是这样吗,她总是能在学校里听见这个人的姓名,或许关于成绩,又或许关于外貌,夸奖的话连绵不绝。
他哪点都很优秀。
大概每个青春期的女孩心里,都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热烈又耀眼,绚烂了高中黯淡无光的盛夏。
乔以南分心感慨,几个同学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个学生家长都找来了,他们班班主任和曹主任都在……我大气都不敢出,交了单子就跑出来了。”
什么情况?
不论是哪一方,路北倾所处的角色都不足以到被请家长的程度。
“怎么回事?”有声音问出了乔以南的疑惑。
“据说是被附中那几个不良针对了,传什么的都有,那个被打的高一新生突然反水,说是路北倾打的他。”
……什么?
乔以南再次慢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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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倾一时语塞,又在瞬间懂了点什么。
如果说那天的眼神是被打后残留的恐惧,那么此刻,更多的是心虚。
可惜心疼自家小孩的大人们失去理智,只在意结果。
“你再说一遍,”路北倾并不知道林佳树说谎的原因,冷笑睨他,“我打的你?”
不过以后者的胆子做不出来这事,多半是在他走后又被那几个混混拦住打了,说不准借机反弹在他身上。
这招够阴。
路北倾低喃:“还真让她说对了……”
后者当然不敢说话,发着抖被自己母亲护在身后:“你干什么?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吓?你这孩子有没有家教?”
前一句路北倾还没有反应,他没有做,所以并不心虚。可等对方下一句话一出,他上一秒还无所谓的神情,几乎是在瞬间蔓延上了眼尾层不易察觉的红。
眼神却倔强着,冷的骇人。
女人吓了一跳,但因此更坚信眼前这个叛逆学生就是打了自己孩子的人。
“路北倾,说实话,”路北倾开学到现在的变化虽然大,但以往表现很好,曹主任并不相信他会做出在校外无故打人的事,“人到底是不是你打……”
“问,还问什么问!”女人又哭了起来,“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不是会说谎的人!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们都不信?”
“您先别着急,”曹主任安抚家属情绪,但并没有顺着对方的意,而是继续问清楚,“路北倾,问你呢。”
路北倾仍冷着脸,可情绪明显失落,照实回答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不是。”
“说谎!”女人双标,男人也紧跟着附和,上手就要打下去:“人都伤成这样了,他能是自己摔的?”
曹主任和任老师赶紧拦在路北倾身前:“佳树爸爸,别冲动……”
“我说了我没有。”路北倾抬眸,内双的桃花眼染上几分颓废,他往后看,立马就被对方的父母挡住了视线。
俨然一副只信自己儿子的模样。
也是,自家人不信自家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