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医务室。
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消毒液味道,乔以南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休息室的天花板。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她隐约记得彻底昏迷之前,是路北倾背她过来的。
以前手肘不小心碰到一下都觉得是奢侈的动作,居然这么轻易就更近了一步。
乔以南不禁感叹。
不过这会儿人不在这里,估计是回去继续训练了。
乔以南军训喝了不少水,但这会儿依旧口干舌燥,更多的是有点憋,于是起身先去了厕所。
然后。
她坐在厕所马桶上,迟迟没挪动地方。
……
怪不得她在睡梦中模糊听到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讨论那个,结果还真是那个。
什么情况?乔以南怎么都想不通。
不过她确定她的记忆力没有出现混乱。虽然她对高二军训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但她记得非常清楚,肯定没有赶上她的生理期,因为这个,在看到路北倾给她送来的东西是姜糖和卫生巾时,她还思考了很久为什么要送这一类东西。
现在潜意识看来,猜的倒是合理。
“没问题啊。”乔以南反复琢磨当时可能有关联的事,可想了半天也无非只是她身体虚弱多吃了几次药……
等等,吃药?
乔以南好像大致能总结出原因了。
这具17岁的身体素质一般,容易生病,又不适应川禾的天气,衣服总穿不合适,冷一天热一天的,生病的概率也翻了倍。陶敏三天两头变换着带她和她弟去医院,拿了不少药吃。
身体虚弱,加上激素类药物。
而这时的她的思维已经有了将近十年的在南方城市生活的经历,对气温的适应程度能够做出对应举措,药量停止加情绪稳定,生理期自然而然没有延后,但到底还是17岁的身体,扛不住风吹日晒,才会在这种比平常虚弱一点的日子犯了低血糖。
可这完全打破了乔以南的计划。因为忽略掉了前提条件,笃信自己不会赶上那几天的她根本没准备。幸好厕所里有卫生纸,乔以南先借用了点,决定一会儿去小卖部买一包应急,再回宿舍洗脏衣服。
乔以南对着镜子照了下自己身后,还好是迷彩服,又是第一天,染上的血迹已经干掉且不明显。确认过这一点,她整理好衣服,推门准备出去。
门外突然响起门把手按下的声音。
路北倾买完东西回来,一眼望到室内全部装潢的房间,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
“乔以南?”
男声隔着扇门,乔以南落在门把手上的手倏地松开。
靠,路北倾?他怎么又回来了?
其他人兴许注意不到,但路北倾应该是知道的吧?
太!尴!尬!了!
乔以南决定,敌不动,她不动。
她蹑手蹑脚坐回马桶上,说不准路北倾看见房间里没人就走——
“啪!”结果她踢到了靠在墙角的拖把。
……
密闭的狭小空间里,所有感官和声响都被放大。
乔以南后脊梁骨都麻了。
往好处想,兴许这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从外面听只是老鼠经过的声音——
呢?
……谁会信啊?
她自己都不信。
而门外的路北倾进门找人未果,准备去外面再看看,推开门时,就听到厕所里传出木杆撞击墙面的声音。
哦,原来在厕所里。
路北倾关上门,想直接敲门告诉她把东西挂门上,但在那种区域实在开不了口,还是等她出来再说。
那就再等一下。
床头暖壶里打着刚烧开没多久的热水,他这会儿还能再做点别的。
乔以南附耳趴在门口,听着门打开又关闭,脚步声渐远。
呼,终于走了。
乔以南舒了一口气,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蹲下起立了几次,再次起立,腿居然都蹲麻了动弹不得,不如再在厕所里待会儿。
……
一门之隔外的路北倾久久不见人出来,不免胡思乱想。
刚就是晕倒送进来的,别再又晕倒在了厕所里。
路北倾走到门口,润了润喉咙,打算试探性地说一句话,如果没有应答,他就立马冲进去。
乔以南缓了一小下,确认腿上的麻劲消下去大半,再次起身——
听不出语调的男声在一扇门的间隔下听着分外低沉:
“乔以南,你掉厕所里了?”
乔以南“墩”一下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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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
乔以南果断出来,然后,和路北倾隔着段距离坐在休息椅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