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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闭幕式演练当天,如预期所料是个晴天。
而曾经只能站在班级方队里远远眺望某道身影的女生,站到了那人身边。
青春的遗憾,仿佛在一点点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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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高中课程照常继续。
月考的各科卷子分批下发,在课桌上摞成一沓。
乔以南坐在座位上,看着数学卷子上唯一那道扣了3分的选择题。
还不是因为在B和C里纠结而选了错误答案才做错的那种,而是脑袋里百分百确认是C可手却毅然决然写下了,B。
……
乔以南手拖着脸,趁着年轻捏的奇形怪状也不怕,她突然开始反思有些时候确实不能怪学生不仔细,她自己不是也犯这毛病。
“干什么呢?”每天定时从后门进来的男生大大咧咧站到她身旁,手臂扬起把书包轻松丢到桌面上的动作流畅,“cos油画?”
“早。”乔以南先打过招呼。
没错,好歹也是同学,她现在现在已经可以顺畅且流利的、和路同学进行这样亲切友好的沟通了。
然后才不懂回问:“什么?”
路北倾耸了耸肩,坐到座位上:“《呐喊》啊。”
乔以南:“……”
她想她需要重新定义一下“友好”。
……
乔以南决定不去理他,打算放下数学去看别的科目。
路北倾却以为她在对自己的数学成绩耿耿于怀,瞄了眼看见卷子题头用红笔写下的大大的“117”。
“这不考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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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的还不错啊,怎么这么沮丧。”
从操场回来后,乔以南的心情有所缓和。想到那个人坐在自己身旁只有一拳之隔位置的躁动,减轻了部分对成绩和未来的迷惘。
但也只有部分。
乔以南仍然提不起精神。试卷还没发下来,她利用晚自习继续巩固,随手一翻,就翻到了一道错题本上和试卷内容大同小异的题目,是道她在原学校高一没有讲过、而一中高一提前讲过的知识点。
授课内容形成空窗,过目不忘又能怎么样,考试期间乔以南就知道这道题老师讲过类似的题型,可因为一知半解,她照样写不好过程。想去问老师,又担心老师的那句“讲过的题啊”。
没有恶意,可会让性格胆小的人别扭很久。
所以当身旁注意她的行为应该有一会儿的男生跟她说出那句安慰的话时,她会直接说出一句:“不好。”
其实只需要再过几年,再回头看,会发现那些题型并不能称之为难,大多数同学不是真的不会,仅仅是差点点播。
可这时的乔以南17岁,她想不到太远,只会有点失望,觉得自己怎么都学不好。
“哪里不好,我看看。”男生从她指缝取过卷子。
乔以南小心翼翼抬头看他。
记忆中永远温柔的男生却在翻到背面后有了明显的惊讶神情,随后声音放轻,或是以为她没有听到:“解题方式……和以前不一样。”
乔以南不懂这“以前”从何而来。
而路北倾仅仅疑惑了几秒,又重新把卷子放回了他桌上。
他一定觉得我没救了吧?乔以南这么想。
却没成想路北倾手攀上自己的椅子,由靠前方向转为右侧,然后又怕逾越了般,征求她的同意:“我可以坐过去吗?”
那只递给过她耳机的好看手指,指的是她的位置区域。
乔以南不明所以、可又默许了他的踏入。
她点了点头,允许路北倾又一次,闯入她的安全范围。
“很多年前的事了,其实凭记忆做的也不是很好,”路北倾拿过自己的卷子,与其像是在对她说话,更像是自我调侃,“所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也可以,试着教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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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还你,上次帮我的人情。”大概是怕她还在犹豫,路北倾又加过这样一个前提。
试探性地,征求她的意见。
有好几次,乔以南都已经处在濒临彻底区分的边缘,只差临门一脚。
可又偏偏,再度契合。
“你说什么?”
怎么形容呢?在路北倾眼里,乔以南此刻的表情,又露出了那副提到“以前”的样子。
他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以前,才会使得她每每提到,都惊讶到忘乎所以。
却并不像是愉快。
路北倾突然有种,自己很像某个人影子的感觉。
谈不上感官冲击,倒也没什么情绪可言。
“什么什么?”路北倾带着几分少年未消的晚熟,全当乔以南是在变相求夸,“说你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