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阴雨天，风辞趴在廊下的栏杆上，将下巴枕在臂弯里，眼睛看着雨丝发呆。
秋暝信步而来，在她身旁坐下，“我倒没看出来，你竟是如此鲁莽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赵娘子的心思袒露出来。”
风辞歪头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没生气，低声说道：“可我说的是事实啊，赵娘子说起吴衙役时的表情，就跟我想银丝糖的时候一样。”
秋暝：“......”这比喻，也没谁了。
他叹了口气，“人间可不比咱们鬼界，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他们一个县令之女，一个连正经官吏都算不上的衙役，赵县令怎么可能答应。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赵娘子的心思，不仅会让赵县令和吴天难堪，还有损赵娘子的名声。”
听他这么说，再加上昨日所有人的表情，风辞似乎有所悟，“是这样的吗？那在鬼界，真的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吗？”
秋暝很是自信的点头，而后夸道：“这就要多亏鬼王大人神武英明，待人待鬼和善，平日里又爱护鬼民和下属，这才使整个鬼界民风淳朴，没的什么尊卑限制，只要双方愿意，就能在一起。”
“可我听孟婆说，鬼王大人为人小气的很，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而且又抠门，常常在城里白吃白喝。虽然也不威压百姓，但爱搞歧视，前鬼王给他介绍了好多妖界美人，他都很嫌弃。”
孟婆！！！干脆改名叫八婆得了！
秋暝在心中咆哮，但面上还得忍着，他抽出腰间的扇子猛扇，“还有么？”
风辞对他的怒气无所觉，继续说道：“说他脾气臭爱发怒，一生气就提着那把‘摧月’到地狱砍恶鬼发泄......”
“她放屁！”秋暝忍不了了，骂了句脏话。
风辞也点头，“我也是不信的。”
秋暝很惊喜，“你不信？”
风辞又道：“我曾见过鬼王大人一面，他虽然长得丑，但为人正直仗义......”
她还没说完，秋暝“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自己，“我丑？”而后反应过来，指向别处，“他丑？！他哪里丑了？鬼王可是六界之主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你居然说他丑？！”
他明明神采英拔，连天帝老儿都赞美过的，居然有人说他丑！
“我说他丑，你激动啥啊？”风辞不解。
秋暝一噎，而后义正言辞的说道：“身为鬼差，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大王！而且他真不丑啊！”
风辞摆手，“不丑就不丑吧。”
看她敷衍的态度，秋暝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你们鬼差也可以娶妻吗？”
“这是自然。”
“那你呢？可娶妻了？”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秋暝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呀，鬼差娶妻，会娶什么样子的女子。”
秋暝想了想，“自然是自己喜欢的。”
“哦......”风辞沉吟一下，又道：“那如果是鬼王大人要娶妻呢？”
“自然也是自己喜欢的。”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应该是......嗯？你问这个做甚？”
“好奇呀。”
秋暝：“......”
秋暝最终也没能回答，因为他脑子里始终有个身影，许是太久了，那人的面容都模糊了。
天上的乌云渐渐消散，太阳露头，雨式渐微，两人静静的坐着，没再说话了。
陈耀祖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女子趴伏在栏杆上，玉容桃腮，男子侧坐在旁，一手支额，一手轻摇折扇，慵懒又惬意。
两人目光一致看着院子，似乎都在欣赏雨打芭蕉。
这画面莫名和谐又美好，他竟一时不敢打扰。
倒是风辞先看到了他，笑着喊道：“耀祖，乖孙。”
陈耀祖：“......”这是什么叫法？！
秋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陈耀祖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恹恹道：“姑奶奶，你直接叫我名字就成，乖孙......就不用喊出来了吧。”
风辞不解，“我瞧很多老人家都是这么叫的啊。义弟他不是这样叫你的吗？”
陈耀祖点头，“是倒是，不过这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
“哦，我那以后就叫你耀祖吧。”
“成！”
秋暝笑着看他俩说完话，“你找过来可是有事？”
陈耀祖一拍脑袋，“哦，我原本是想问，那日我们入的‘梦境’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会附身到死者身上的？”
风辞解释道：“那是亡者的识海，有些人死了后跟着消散了，有些意念较强的人死后也会保留一段时间。至于你和那两位大人，是不小心碰到连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