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头晕得厉害,人也软绵绵的,她唤了好多声师父,师父怎地不理她呢,只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她抱上师父的脖颈扶一扶,努力的眯着眼睛看师父,唔,师父怎地皱眉了呢?是冷么?
她费力的挪了挪身子,一手抱在师父脖颈上撑着身子,一手去摸师父的眉心,十七给师父摸摸,摸摸便不冷了,怎么落雪了呢,十七给师父擦擦,擦掉了便不冰了,十七给师父暖暖,暖暖……
小狐狸整个身子都趴在怀里,墨渊便只能两手扣在她腰间半推半扶着,温热的小手在他脸上拂来拂去,他后仰着身子躲一躲,低声的轻唤,“十七,醒醒。”
白浅执拗的想要给师父暖眉心,但却一下摸在了师父的眼睛上,一下摸在了鼻梁上,一下摸在了嘴唇上,一下又摸在了脸上……
看在旁人眼里,便是白浅将墨渊的脸都给摸遍了……
还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嘟囔着师父……
那副黏人的形容简直与未断奶的小兽无异……
云澜觉着有些受打击,觉着被小浅浅踹过的那几脚好像又疼了,他木着身子转头看向对面,幽幽的扯着嗓子,“不吵不闹?不容人近身??”
白真往主位瞥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嘬上酒了。
折颜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一本正经的补道,“不容生人近身~”
云澜正要不甘的反驳,他怎的就成了生人了呢!老祖宗又笑呵呵的续了一句,“你自然是不能同墨渊相比的~”于是他这股子不甘腾地便散了,他自然是不能同她师父相比的~
夜华松开袖袍里紧握的拳,蹲下身扶上白浅的手臂,语气沉肃,却听不出多少关切的意味,“浅浅,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白浅不厌其烦的给师父暖着眉心,却越暖越心疼,疼得喘不过气,师父为什么皱着眉呢?师父为什么不开心呢?师父何时有了心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呢?明明师父从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执着的为师父抹着眉心的落雪,擦掉了便不冷了,不冷了师父便笑了,像从前一样,像从前一样……
可是谁想要拉开她呢?为什么要拽开她呢?她挣不过那拽得她生疼的力道,一下子便急哭了,哽咽着紧紧抱住师父的脖颈,喃喃的唤着,“师父……”
白真指尖凝起仙泽,却有人先他一步。
云纤厌恶的拽上夜华的手臂,扯着嗓子嚷嚷道,“你没看见小浅不让你扶么?!”
夜华本就因扶不起白浅心中压着怒火,再听了云纤这话便将怒火都泄在了来人身上,抬手便将人甩了出去。
云纤半点防备也没有,踉跄了两三步才堪堪站稳。
云澜同时拍案而起。
随之是战神的一声沉喝,“好了!”
万万年喜怒不形于色,便是生死攸关亦能泰然处之的战神怒了,是真的怒了……
云纤不自觉的退后了两三步,吓得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了。
云澜虽是未退后,却也不比云纤好到哪里去,乖乖巧巧的杵着,似个犯了错的小娃娃。
夜华亦是有些心下惶然,以至于自己是何时起身的都未发觉。
白真面上虽还端得住,心下也是有些犯怵,战神这一嗓子着实算不上音量大,但却敛着无形的威慑,那是一种淌过尸山血海,又浸在漫长岁月中沉淀出来的气魄,让人望而生畏,让人望而生敬。
几个小辈都被吓的不清,只有老凤凰嘬着酒,感叹的瞧着自家兄弟~
白浅许是也有些被她师父这一声给吓着了,两手攥着师父的衣襟往踏实的怀里缩了缩,不安的皱着眉,阖着眼,半梦半醒的哼唧了一声,“嗯~”
墨渊沉敛着眉,垂眼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似有若无的叹了叹,扶在她背上的手轻拍了拍,抬眼看向折颜,不觉放轻了声音,“可有带醒酒丹?”
眼下她醉得深,醒酒汤的药力怕是唤不醒,从前那两万年里,丹房常会备些醒酒丹,如今早已没有了。
折颜捞起颗花生米丟进嘴里,脱口便答,“没带~”他家兄弟盯着他不放,他递上一个无辜且真诚的眼神,莫说他是真的没带,便是带了他也不打算往外拿~
云纤终于缓过些神来,却也还是没敢近前,只不近不远的杵着,着急的连连摆着小手,“不能用醒酒丹的!”
折颜转头看向小凤凰,笑呵呵的疑惑了一声,“哦?”再捡个花生米丢进嘴里,“为何?”
云纤再偷瞄白真一眼,老老实实的解释道,“这夕颜不同于寻常的酒,若是以药力强行醒酒便极有可能让醉酒之人陷入梦魇之中,搞不好会性命堪忧的!”白真上神忽地皱了眉,她紧忙再补上一句,“只要让她睡着便没事的!睡到酒力散了自己醒了便不会有事的!”
墨渊沉眉看着小狐狸,声音依旧放得轻,虽是在问云纤却未抬眼,“可否以仙力驱散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