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们却有些为难,忘忧想到这其实是王府的别院,肃宣明是半个主子,犹豫了一下便跟着他进了内室。
肃宣明殷勤地煮茶倒茶,姿态端庄优雅。忘忧心中感慨,这些皇家子弟单看外表都无可挑剔,内里却个顶个的不堪。肃宣明把一杯茶递到忘忧手中,看着她饮下,微微一笑说:“不怕我下毒么?”
忘忧一哂:“我如今还怕人下毒么?肃宣明,你有话就直说,我不想与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肃宣明自己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你我也算旧识,认识的时日不比你和我父亲短,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你若说话总带上你父亲,你我便没什么好谈的。”
肃宣明又似要出言嘲讽,见忘忧不客气地盯着他,便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咱们做个交易可好?”
“好啊,”忘忧说,“跟你皇祖母说你要与骆英退婚,咱们再谈其他。”
肃宣明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你想让李洛儿与我父亲退婚呢。”
“他娶谁嫁谁与我何干。”
肃宣明盯着她看了一阵,这才笑道:“你与我想得有些不一样。我一直以为……”
“肃宣明,”忘忧疲倦地捏捏额头,“你想什么也与我无关。像你说的,既然大家都如此熟悉了,不如开诚布公吧。”
肃宣明微微颔首:“好吧,咱们谈些交易吧,我这里有一些你感兴趣的消息……”
忘忧再一次打断他:“我对你的消息也不感兴趣。”
“叶忘忧,你究竟靠什么在京城活下来的?”闻言肃宣明面带嘲讽地说,“你该不会以为你如今的日子,是凭借你天真活泼人见人爱得来的?便是倾城倾国之貌,也不过凭着联姻从一座内宅到另一座内宅,你的夫家恐怕都得看我三分脸色……”
“不管怎样,如今我便是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忘忧扬起脸不耐烦地说。
肃宣明笑:“你不过是凭着父亲的庇佑罢了,但如今你能心甘情愿接受他的庇佑么,他又能庇佑你多久?所以你要么学会自己如何在京城活下去,要么找到新的靠山。”
“新的?谁,你么?”忘忧问。
肃宣明坦然地说:“现在不行,也许将来可以,所以你现在好好对我,我总会给你一席之地的。不过那之前,还是谈谈交易吧。”
“交易的话,那就先和骆英解除婚约。”忘忧再次说。
这次轮到肃宣明皱眉了:“叶忘忧,我的话还不够明白么,交易都是看条件的。就像这两道婚旨,看起来是父亲娶了名声不清白的李洛儿、而我娶了身份低微的骆英,是明王府吃了大亏,但实际上呢,父亲用李洛儿分化了李相的势力,而我娶了骆家的富可敌国。名声算什么,这才是交易。而你,一无所有,凭什么开口跟我谈条件?”
许久,忘忧才说:“那这婚旨……”
肃宣明唇角带着刻薄的笑意:“叶忘忧,你不会这么天真吧?父亲到这个地位,已经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左右的了,即便是皇祖母也不行。”
忘忧望向窗外,内室融融暖意,屋外风雪渐息,一道金色阳光自云中照出,窗前有一丝明亮。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这样听人直白地说出,还是太过残忍。
“那你要如何?”忘忧终于叹息着问。
“听说你是这京城里最会制毒的,便来跟你讨些药。顺便有些消息告诉你。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你可以先想想要不要听。”
“我说不要听,你就不会说么?”
“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听了这话,肃宣明甚至有些高兴,“第一个消息就是呢,我父亲对你的毒毫无头绪,而太医说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你只能再活两年。”
“什么?!”忘忧震惊地停住了端着茶杯的手,肃予君从来只告诉她一切全然在掌握之中,要她不要担心,她从未想过自己寿数竟然已到了末声。
肃宣明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道:“第二个消息就是,你还记得在岛上说的你父亲怀揣的那个秘密么?你不觉得奇怪么,这样大的一个秘密,为何要让别人知道?难道仅仅是为了救你么?一个几十年前的秘密,于救你有何好处?”
肃宣明幽幽地说:“想想你现在为何联系不到你父亲了?因为几十年后,叶二公子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旅啊。”
忘忧手中的茶杯终于跌落在地上,她低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肃宣明不以为意地说:“我也不知道更多了,只知道叶先生现在逃亡在外。好了,我要的东西呢?”
“卧室壁龛第二个格,找个丫鬟随便抓。”忘忧烦躁地说,“肃宣明,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说呢?”肃宣明反问。
忘忧终是一字一句地说:“你父亲离九五至尊只有一步之遥,而你却不一定。嫡妻也好宠妾也好,她们的子嗣都将是你的障碍,而你这个从小不知道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