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说路途遥远,不让我一直骑马,所以特意准备的马车;安排他们呢,说是为了保护我。”
后一句话,她说得无奈。
月知行不由笑了下,谁保护谁,还真说不准。
许悠然注意到他身后的马车,不可思议竟有人与自己同病相怜,“你不会也被你父亲再三告诫,不能一直骑马吧?”
他说不是,“这车上装的,是我父亲和夏师叔让我带给柳师父的礼。”
“原来是这样。”
话已至此,月知行欲走,却听见许悠然开口叫他。
“月知行,你等一下,我再和你说个事。”
月知行转过头来,见她神色认真,微颔道:“你说。”
她骑马前进了几步,只用两个人足以听见的声音说:“等你从京城回来,便向九思表明心意吧,别犹豫了。”
“月知行,有些话你得说,及时说,尽早说。”
月知行隐有些许期待,许悠然将会说出怎样一番‘旁观者清’的话。
“我可没有什么大道理跟你讲,世间宽广,我才见过多少。”许悠然大概瞧出了他的想法,只道:“我看过那么多的话本,悟出一个小道理就是:有话就说。”
若是往常,她这般不着调的话,月知行是不会信的。
可现在,他却信了。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郑重点头,“好,回来就说。”
许悠然满意抱臂,还不忘提醒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和她说,真心实意的就好,至于结果……”
至于结果,只有两个。
月知行又点头,“我知道。”
许悠然心底骤然闪过一个想法,进而放大。
“月知行,现在去说?”
“现在?”月知行默了一瞬,“我……还是回来之后吧。”
“为什么?”许悠然不理解,俗话不是说了嘛,择日不如撞日。
“……九思不在家,她出去了。”
许悠然丝毫不信真是这个原因,他可以在山家等,也可以快马一匹去到九思身边;只要他想,只要他决心下定。
但她还是尊重本人的意愿,“你的事,你自己做主。”
月知行清楚地知道,其实不是九思的原因,是他自己。
他想同九思一处,日日见面、时时说话。
他想在更为确定之时,迈出那一步,将自己的心意一字一句说与九思。
他很想很想,赢,能大过输。
“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能有点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许悠然感叹完这句,潇洒地挥了挥手,干脆道:“好了,我们方向不同,在此分道扬镳吧。”
“过些时日,奉元见。”
月知行带着南星驾马先行。
许悠然也带着人出发,前往边关。
——
又是两日很快过去,九思从田庄回来后,在沈与之处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昭昭的家人极大可能找到了,是邕州姓叶的一户人家。叶家夫妻二人寻找失散的女儿多年,一次次点燃希望又失望,却始终不肯放弃。
当邕州府衙将那床百家被给他们看过之后,夫妻二人信了几分;又将昭昭仅有的信息核对后,便信了一半;得知昭昭身在奉元,已快马加鞭赶来,当面确认。
……
过了几日,叶家夫妻来到奉元,顾不得舟车劳顿的辛苦,便马不停蹄地来了慈幼局。
叶母一见昭昭,瞬间就落了泪;昭昭尚在襁褓之中便和家人失散,并不能确认样貌,可怀胎十月的血脉相连,叶母已认定了她。
昭昭将肩上的胎记显与他们确认,又滴血验亲。
叶家夫妻紧抱着她失声痛哭,昭昭虽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红了眼眶,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好像窥见了一二。
她看向不远处的九思。
九思对她点头,像是鼓励。
然后,昭昭问出困惑了她十二年的事。
原来,十二年前,叶母娘家亲戚办宴,她带着未满一岁的昭昭先行前往,叶父随后赶来;不料路遇抢劫,小厮不敌,致使劫匪将马车驾走;叶母急火攻心,当即哭晕过去,随侍的小厮赶紧报了官。
之后,劫匪搜刮车里财物时,才发现还有个睡着的婴儿;劫匪为财,便把尚在襁褓中的昭昭留在了路边……
很快,府衙将劫匪捉拿归案,审问其孩子下落;等众人赶到劫匪丢弃孩子的地方,遍寻不见孩子踪迹。
此后,便是漫漫寻女之路。
十二年前,叶家夫妻给女儿取了名字。
叶舒。
舒者,舒展、从容、舒心之意;取作人名,意表无忧无虑,安逸舒适。
他们希望上天赐予的珍宝平安顺心,幸福快乐地长大。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