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声，手指在觅妤脸颊上抚过，“有何不敢？不过你这皮囊长得真好，你死了之后，我就把它剥下来风干收藏起来。”
觅妤想了想那幅画面，被瘆得打了个哆嗦，九尾雪狐见状，又哈哈笑了起来，迈步走出了洞穴。
觅妤躺在冰玉床上，越想越惶恐，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轻响，觅妤转头，就见洞口走来一人，正是回了魔界的黎肆。
黎肆怎么会在这里？
觅妤刚想开口，便想起她这趟出门的目的，黎肆定然在溟山安插了眼线，才会跟着他们前后脚来到这里的，他是为了涅禅玉而来的。
“觅妤？”
觅妤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黎肆比上次见面时，似乎又瘦弱几分，面色有些苍白，可那双眼睛依旧锋利深邃。
觅妤皱眉，黎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雪深毒发了？
黎肆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觅妤，你怎么样？那狐妖可有伤害你？”
觅妤没回答他，而是问道：“黎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狐妖将她捉来时，连她的哥哥都没惊动，她以为第一个来寻她的人，必然是在近处的青逸，怎么也没料到见到的人会是黎肆。
黎肆说：“我来寻涅禅玉。”
黎肆从天界离开后，就来了北境，寻了多日，终于在九尾狐洞穴附近发现了一些痕迹。
但九尾狐很警惕，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进洞穴里来查看，今夜九尾狐出去片刻，回来时却扛着觅妤，黎肆在洞外徘徊，他不敢让觅妤落在狐妖手里太久，九尾狐一走开，他便立即进来。
觅妤没想到他这般坦诚，道：“涅禅玉是我溟山的镇山神器，我知道你想要它，但我不会让你得到它的。”
黎肆垂首看着她，轻声道：“我知道，但我不想再对你说谎。”
觅妤没说话。
黎肆道：“觅妤，从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觅妤只是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澜，看他的眼神冰冷疏离，黎肆口中苦涩，他垂下眼眸，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他把从前那个爱他的觅妤弄丢了。
良久，黎肆才抬起头，他弯腰从冰玉床上将觅妤抱起来，觅妤下意识的要挣扎，却在触碰到黎肆胸膛的时候，动作顿了下。
觅妤知道黎肆的身形消瘦许多，但不知他衣袍下竟如此瘦骨嶙峋，似乎连一丝多余的血肉多没有，胸骨十分的凸出。
黎肆这具身体到底怎么了？
觅妤心中疑惑，不过她和黎肆早就没了瓜葛，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你别动，”黎肆低声说道，他的胸腔因说话而微微震动着，“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觅妤果真老实了些，乖乖缩在他怀里，任由黎肆抱着她走出了洞穴。
洞穴外风雪都停了，入眼千里冰封，足下是齐膝的积雪，沙沙的踩雪声不绝于耳，雪地里留下深深的足迹。
觅妤软软的一团，缩在他怀里，像只乖巧听话的猫儿，黎肆想起觅妤在魔宫时，有次人间的除夕夜，觅妤非要在魔宫和他对饮，说是要跟他过年，她还从来没过过年。
黎肆在魔宫待了许多年，他一直不喜欢热闹，更何况除夕是凡人才过的节日，他不想过，但觅妤缠着他好几日，变着法子的撒娇讨好他，躲不过她的软磨硬泡，黎肆答应和她在凤妤宫吃年夜饭。
觅妤的酒量自然比不过他，只不过喝了三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黎肆无奈又好笑，只好抱着她回房。
那时候她靠在她怀里，一张小脸桃红粉嫩，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晶亮，嘟嘟囔囔道：“黎肆，你要年年岁岁都陪我......”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他想的是，赶紧把她送回房中，好去处理剩下的军务，今年军营的补给又增加了。
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他突然很想回到那一百年，有觅妤陪在他身边的日子。
身后有破空声传来，黎肆抱着觅妤躲开，转身便见是那九尾雪狐追来。
“把她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