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会水的家丁赶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把黎兮舟救上岸,抬回屋子。
上了年纪的郎中在丫鬟的催促下跌跌撞撞跑来,来不及放下药箱,背着药箱探黎兮舟鼻息,气息犹存。接着为其诊脉,脉搏尚有力。
郎中稍稍放心,得空放下药箱,从中取出针具。
他把黎兮舟的头侧着放到放到床边,用自己独有的方法施针逼黎兮舟尽数吐出腹中水。
见黎兮舟吐出水,在场众人皆松了一大口气。
尤其是黎母,陈三虎溺亡之事围绕在她心头难散去,得知黎兮舟落水时腿一软,要不是月娘扶着,差点跌到地上。
黎父去世的事情给她打击不小,她只有黎兮舟了,她不能再出任何的事情。
现下看到黎兮舟呼吸渐深,脸上有了血色,她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
水吐了出来,黎兮舟还不见苏醒的迹象。
郎中复为黎兮舟诊脉,查看一番黎兮舟被撞的脑袋,摸着胡子长吐气:“小姐无大碍了,好生休息,头部撞击处肿起,我开些药敷上便可。”
“那她怎么昏睡不醒?”黎母手帕紧紧攥在手心,焦急不已。
“小姐是头部受到撞击,加之入水刺激,且她近日应当休息不足,身体虚弱,这才昏迷。我会为小姐开一些滋补养身的汤药,煎好后喂她服下,多加休养便可。”
“多久会醒来?”
“大约今夜,最迟明早,方可转醒。”
黎母终于放下心,整个人像是脱力了,闭着眼睛靠在月娘的身上。
月娘吩咐丫鬟跟着郎中去拿药,顺便付了诊金、药费,还多给了郎中一些以示感谢。
月娘扶着黎母坐下,黎母神情严肃地问众人:“小姐好好的为何会去湖边?又是怎么落的水?”
下人全部跪下来,他们当中没有知情人,他们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姐已经落入水中。
柳绵与关天月走到黎母的脚边跪了下去:“夫人,是我们在湖边起了争执,姐姐前来劝阻,不小心落水的。”
一听是因他们二人落的水,黎母怒不可遏,用力一拍桌子,“是你们两个?竟然是你们两个?我想过舟儿许是因人落水,却没想到是因你们二人的争执落水!你们口口声声喊她姐姐,能不能体谅她一下?”
“她忙外边的事情已经够糟心了,你们就不能好好的,让她安心吗?她一个人忙里忙外,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添麻烦?啊?她成天忙已经很累了,现在又落水了,你们不心疼,我这个当娘的还心疼她!”
黎母越说越激动,止不住地捶了几下桌子。
柳绵连连磕头:“夫人,对不起,是柳绵不懂事,你罚柳绵吧。”
关天月没见过黎母发火,被吓得不敢说话。
“你们能留在这里,全凭我舟儿的好心,你们能不能念及她的好,让她省点心?”
“对不起。”柳绵小声致歉。
月娘拍着黎母的背为她顺气,缓和情绪。
冷静过后,黎母情绪平稳,问道:“你们二人因何起争执?”
柳绵将事情叙述一遍。
“就这点事不能好说,非得起争执,还要舟儿出面劝阻吗?”黎母厉声质问。
二人低头不语。
黎母留下几个丫鬟,命其他人出去,二话不说让月娘上去搜两人的身。
柳绵和关天月都不敢反抗,任由月娘搜身。
月娘从柳绵的身上搜出装刻刀的盒子,盒子是空的,在关天月身上什么也没搜到。
柳绵不敢置信:“你藏哪了?”
“我没藏,我就是没拿你刀。”
“我都看见了……”
黎母抬手制止二人争吵:“你们吵,现在她昏迷不醒还吵?”黎母无心分辨谁对谁错,“柳绵,你的刻刀我会派人各处寻找,若是找不到,我会让人为你特制一柄。关天月,不管是不是你拿的,我都不想管。你们二人的事情,自己处理,最好不要打扰到舟儿。”
二人感受到黎母依旧汹涌的怒意,不敢过多答话。
“没事的话,你们下去吧。”黎母挥着手,让月娘把二人带下去。
“夫人,柳绵想守在小姐身边,以此赔罪。”柳绵头伏得很低。
黎母默许。
“我也留下。”
关天月年纪小,留下照顾黎兮舟有诸多不便,黎母拒绝了她。
关天月瘪着嘴点头。
黎母瞥着柳绵,“你先换身衣服再过来吧,湿衣服穿着,总归不太好。”
柳绵的衣服在救黎兮舟的时候弄湿了大半,现在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她应了声,回了房。
换好衣服,出门时她发现正前方的桌子上有一个很显眼的东西,柳绵走近一看,是一柄刻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