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1 / 2)

或许是因为失血,李存珩的面色愈发苍白,身形也有些摇晃。他勉强维持着身姿,一步又一步走向殿门。

“吱呀”一声,随着殿门被打开,殿外喧哗的雨声霎时间变得清晰入耳。

他偏过首轻声说了句什么,但都被外面的雨声遮盖。

盛宝珠望着李存珩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终于像是泄了力一般躺倒在榻上。迷香的作用分明已经过去了,可她仍觉得四肢有些无力,思绪也混乱不清。

她不愿意去想李存珩的话究竟是何意,只是紧紧地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是儿时夜里阿耶阿娘都不在身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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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立在东宫偏殿廊下,他不知太子殿下突然抛下候在紫宸殿外的朝臣急匆匆乘车前往宫外所为何事,但他可以笃定事关盛家娘子。他虽然身处宫中,但也时常随着殿下在宫内外走动,偶有听闻盛娘子似乎定下了婚约,对方与越国公府有些瓜葛。

他恍然大悟,难怪殿下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几次针对卢氏。

余知眼尖,一眼瞧见冒着大雨前来的身影,立即撑着伞慌慌张张地去迎。

“哎哟,殿下,怎么淋着雨来了,您的身子可经不住……”

李存珩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甚至隐隐有些发青,滂沱大雨将他整个人浇得湿透。

看着太子殿下如同行尸走肉般进了偏殿,余知将伞收好递给一旁的小内侍,却也没敢跟着进去。待他看清了地面上蜿蜒的不仅仅是水渍,还有点点猩红血迹时,不禁唬了一跳:“殿下!您怎么受伤了?”

李存珩没有任何回应,余知只好转身去吩咐小内侍:“快,去叫顾娘子来!”

他话音刚落,偏殿内传来“咚”的一声,扭头望过去,是太子殿下晕倒了。

余知惊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往日里太子殿下让其他人不许入内的命令,连忙冲进去将人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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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又是受伤又是淋雨,”顾菱替李存珩包扎好,转出了里外间的隔断屏风,疑惑地问余知,“那锐器不像是匕首,倒像是……簪子之类的。”

余知听她这么一说,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朝正殿的方向睇了一眼,压低了嗓音说道:“还不是那位来了嘛。”

“那位?”顾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指盛家娘子?”

余知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又示意顾菱随他出了偏殿。

雨势小了一些,但打在石砖上的动静仍是不轻,他借着雨声的遮掩,终于恢复了正常音量:“今早一下朝,殿下就急急忙忙出了宫,听说是带了人回东宫,再一见到便是这般模样了。”

怎么会这样,顾菱心道,她与盛娘子只见过那一面,其余的只是有所耳闻。坊间传闻盛家娘子心悦太子殿下痴缠多年,后来又传出盛家娘子已与他人定下婚约,都说是盛娘子爱而不得,如今看殿下的情形……怎么倒像是反过来了?

“娘子,”顾菱的贴身婢女急匆匆出来,禀道,“喂不进药。”

皇帝病倒,太子监国,恰逢河东水患,崔氏一党虎视眈眈,李存珩本就心力交瘁,又淋了一场雨,当即发起高烧。

顾菱闻言又转进了内殿,只见榻上的人昏迷不醒,旁边捧着药盅的宫娥一脸焦急。

她坐在塌边,用了巧劲将他紧咬的牙关捏开,示意宫娥继续喂药,然而药汁入口引发了一阵呛咳,李存珩咳得震天动地,让人担心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李存珩整个人蜷缩起来,睡梦里都是防备的姿态。

“不行,得想个法子。”顾菱眉头紧皱,心病难医,他自己不想喝药便是强行喂进去也会再吐出来。

余知忖了忖,示意她正殿的方向:“娘子觉得……让那位来试试是否可行呢?”

顾菱沉吟片刻,说道:“也只好这样了,我去请吧。”

这处偏殿离正殿不算远,然而雨势不减,顾菱撑着伞到了殿前,裙摆仍不可避免地沾湿了些许。

有宫娥捧着衣裙出来,瞧见她时行了礼,顾菱颔首,打量了一眼发觉那衣裙上竟有血迹,看上去沾染不久。

她心道,看来是这儿了。

顾菱候在殿外等待宫娥的通传,过了半晌那宫娥才来回禀,道是盛娘子方才在沐浴。

她点了点头,跟着宫娥的指引入内。

殿内残余着些许的血腥气息,有身影在屏风后隐隐约约,让她想起那句“美人如花隔云端”。

盛宝珠着了一袭琉璃绿的衫裙,外头罩着朱樱色的大袖衫,发丝湿漉漉地顺在一边,看上去是刚沐浴完。

时隔一年,顾菱觉得她比初次见面时出落得更好了。这样的颜色,单单是清秀的面容是压不住的,只有盛娘子这样明艳秾丽的眉眼,像是沾了雨露的山茶花。

她开了口:“盛娘子,许久未见了。”

盛宝珠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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