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就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力道重,却落不到实处,脸颊也跟着倏地红了。
“你怎么这样啊......谁要你夸。”她别开眼,不满地小声嘀咕。
“而且,你可以信任乾叔,”信号灯变绿,赵以鸿四平八稳左右望,缓缓踩下油门,“他跟我许多年,人靠得住。”
“那我与你婚姻是假这事,他也知道?”林意之心里忍不住直呼大窘,若是这样,那她刚才那副模样岂不可笑。
“放心,”赵以鸿勾唇,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中林意之那双亮闪闪的眼睛,“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
他这句“我们”听着太暧昧,可林意之又觉着问出口这种小事太过小家子气,索性扭头看向窗外,不再多言。
春申就没有不堵车的时候,这段路开开停停,走了许久。
车厢再宽敞,可密闭环境之中,林意之注意力不免被一旁的男人吸引,明明是看街景,可余光不知为何总不知不觉就被他牵着走。
也不怪林意之对他刻板印象,赵以鸿这人果真有够古板,一路上严格与前车保持距离,丝毫不越界分毫,避让行人、不压线、不超速、不踩急刹车,但凡经过路口,必定会教科书般左右望两眼,从不例外,动作标准程度不亚于林意之第一次开上路时候帮她示范的驾校教练。
作为一个每次开车都必定会被摄像头拍到违规的“老司机”,林意之很看是不惯这一点。
可是,赵以鸿做这些却一点不会让人觉得僵硬刻意或是畏怯,他的动作是那样从容,从容到甚至有些优雅。
遮光板拉下,他眉眼处晦暗的光线让林意之有些辨不清他的神色,只瞥见他平直的唇角,让她不免猜想,他脸上该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
这样的赵以鸿,传统、古板,又极守规则。
就连车子里的陈设也极为守序,没有任何饰物摆件或是能体现出车主人个性的物品,洁净的像是刚从店里开回来,只置物盒上面平平整整摆着本黄绿色封皮装订整齐的博士毕业论文,一盒没开封的俄罗斯细烟平放于其上,正巧挡住了论文作者的姓名。
林意之多看了两眼,他的香烟吗,没想到他会抽烟。
她忍不住想,他这样的人,情绪失控时会是怎样。
车子小转弯,赵以鸿放慢车速,慢条斯理转动方向盘,林意之余光偷偷掠过他——她想象不到。
这个男人,大概这辈子就没失序过,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又或者......其实他也会失控。
难过的时候,绝望的时候,心被伤透的时候,他也会烦躁皱起眉,将系的整齐的领带粗暴扯开,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根接着一根很凶抽烟,光线从厚重窗帘缝隙透进来,隔着缭绕的薄烟,勉强能看清他充满暴戾情绪的脸,颓靡又可怕,没人敢惹。
甚至于他情动时......拜托,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林意之崩溃摇了摇头,心剧烈跳着,她强行扭过脸,不再去看他。
连协议婚姻这种做法都想的出来的人,谁能伤得了他。
忽然,车身一斜,轮胎剧烈摩擦地面,林意之猛地睁大眼睛,手下意识去抓住什么,后视镜中一辆黑色轿车一晃而过,快的让人觉得那只是道影子。
惊魂甫定的她才意识到赵以鸿这样强势又危险的做法是在制止后面车子的连续变道,脸色苍白的林意之扭头看着神色淡然的赵以鸿,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你这台车......改装的蛮、蛮好的。”
回去的时候正巧父母不在家,林意之拿了手提电脑,带一只小行李箱便同赵以鸿一起去往赵宅。
赵宅距离檀公馆不算远,就在滨江大道隔一个路口的马路旁,低调的铁艺门不算大,门右侧石牌上镌刻隶书“赵宅”二字。
门上有些位置锈迹斑斑,看起来已有些年头,围墙里种着整整齐齐几排高大的水杉,挺拔苍翠,将院落里面的一切与外面隔绝。
这条路之前林意之到滨江跑步的时候常常经过,再过一个路口还有几座颇有名气的美术馆,因为这里环境好、艺术氛围浓,也算是春申市地标,但她从没注意到这里有一处宅院。
开进去之后才发觉别有洞天,不同于檀公馆的幽深僻静,这里格局大气许多,车子驶入宽阔的大草坪,穿过一条香樟树密布的大理石道路,停在一栋三层别墅门前。
“到了。”赵以鸿提醒。
林意之问赵以鸿:“刚才经过的另一栋是?”
两人下车站在路上,能看到路远处还有第三栋类似建筑。
与其说这里是一处宅院,其实更像别墅区,香樟茂密,草地修剪平整,三栋别墅之间相隔一定距离,都是红墙尖顶,小哥特式风格洋房。
只不过眼前这栋整体风格更古老,从外观看,也更宏伟一些。
洋房正门口一座大理石结构喷泉,哗哗流水声让空气都带着湿气,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