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他加了一段戏做铺垫,生日宴快要开始了,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还堆在宴会厅门口没布置好。他烦躁,催促服务员:“快点儿,快点儿,磨什么洋工呢?待会人都要来了,你这还杵着啊。”
“对不起?本少要你这对不起有什么用,误了事你担待得起吗?少啰嗦,赶紧干活。”
没有服务员的角色,季净就利用台词内容自导自演。
静了片刻,没有台词,季净的表情由不耐烦转向平淡继而是得意,大抵是蓝色妖姬终于布置好了。
他在场地里快步走,像是迎接什么人,走到段棠梨面前时蓦地脚步一顿,他抬起头看向她,眼底欣喜一涌而出。
“葵小姐,我看一水儿的粉色单调些许,你平常也很钟爱蓝色妖姬,便让人赶紧送来一些。”
蓦然对上一双献媚的眼,段棠梨怔了怔。
下一刻,季净已经恢复原来的状态,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等待她的点评。
试戏虽短,也是不容易的,甚至某种意义上比正式演戏还难。演戏时有布景有对手,容易进入状态。而试戏却是独角戏,一个人在很现代化的场地里冷冷清清地演,还要演得热火朝天。
这段戏在季净来试之前,也有别人试过了,段棠梨对于他能演成什么样,大抵心里是有数的。
但是她没想到他能把这场独角戏演成对戏。别人当她是导演,眼神不敢有逾越,他却当她是女主角殷葵,铆足了劲儿表达林俞明的那种谄媚。
这个男孩子很聪明,不像表面单纯干净,也有灵气。
“你很会讨好人。”段棠梨只点评了一句,似是夸奖,又听不出明显情绪。
季净不卑不亢,微微倾身鞠躬:“谢谢段导。”
他懂分寸,没有抓着刚才的机会一个劲喊她作师姐。
看来秦煜之是吸取了之前投资失败的教训,这次投资娱乐行业,终于会看人了。
段棠梨心里有些意定季净,但是后来陆陆续续还有不少人向她推荐候选人,甚至有一位是身居高位的,都是些很硬的关系,让人不好决定。
晚上她特地早些回家,打算征询顾翊的意见,毕竟他是资方,又有看人的眼光。
顾翊回来时已经九点了,走进客厅,听见李阿姨说“太太在餐厅等您”。
不觉脚步快了几分,转过拐角,看见段棠梨坐在樱桃木餐桌边,守着一桌子菜,没动过筷。她最近在控制体重,有些菜一看就知不是为她自己准备的。
“老公,回来了。”听见有动静,段棠梨抬起一双翦水眸,柔声轻唤。
顾翊拧着领结的指骨一滞,周旋一日的戾气和疲惫刹那卸下,骨缝都体会到什么叫温柔乡。
段棠梨站起身,真丝睡裙顺着曲线滑动,纤指拉开旁边的椅子:“吃饭了吗?”
其实他是吃过的,还是一顿不小的应酬,话到嘴边却改口,喉结微咽:“是有些饿了。”
段棠梨主动接过他脱下的西服外套,理了理关节处,挂在衣帽架上时,嗅到一缕酒气。
“今晚喝过了?”她体察入微。
顾翊略一颔首。
段棠梨微笑:“那赶紧吃点吧,酒桌上总是光顾着推杯换盏,饭都没吃好。”
她信了他那句是有些饿了。其实像他这样的身份,喝不喝、喝多少杯都是自己说的算,一桌人饿到谁都饿不到他,早在《刺鸟》庆功宴上就是这样。
但是这场景美好到不真实,顾翊享受她的体贴,原谅自己撒这点无关紧要的谎。
李阿姨将菜重新热过,便自觉退去别的地方了。
等他落了座,段棠梨这才动起筷子,夹了一片应季的藕片,轻轻咬一口,脆响,将人目光引到她不着口红也水润的唇上。
“怎么不早点吃?”顾翊心猿意马,还记得关心她的肠胃。
段棠梨笑笑说:“等你回来。”
顾翊还没来得及表达感动,她先说了下一句:“有件事想询问你的意见。”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能被需要,感觉也不坏,他看着她的眼睛:“你说。”
段棠梨便娓娓道来:“是关于《再生花》男主角人选的事,我不打算留方羽舟的镜头了,直接重新选角,想问问你的意见。”
“做导演很有意思?”一听又是工作上的事,他语气有点幽怨。
段棠梨没听出来,自顾自说:“是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别人叫段导的时候,很有种成就感。如果不是有自己的事业,那就只剩下顾太太的称谓了。”
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眨了眨眼,笑得灿烂:“你大伯那边的亲戚,叫秦煜之的,这次也推荐了一个叫季净的男孩子过来,长得好看也有演技,秦煜之还带着人家一本正经叫我段导。”
顾翊面无表情:“很好笑吗?”
段棠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